他還記得當初那個任務本來是交給簡隊和他們的, 但正巧他們跟蹤的一項偵察任務忽然有了進展, 便轉交給了帝京的一支特種小隊。

帶隊的那名隊長聽說也很傳奇,近乎百分百的任務完成率和絕對的低傷亡率,結果仍舊是任務失敗了。

誰都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情況,僥幸活下來的幾個部下到現在都在大院的療所裏看顧著,身上的傷是好了,但精神上的創傷卻沒法愈合,而帶隊的那名隊長也因為重創應激而無法回憶起當時的情況,後來聽說好像是退下前線了,轉去做什麼國家安保了。

方圓不知道那人和他們簡隊比誰更厲害一些,但想來這似乎也沒什麼可比性,光是這麼一個事件的結果,就足夠讓所有人對野人穀生命禁區充滿了敬畏和無盡想象。

方圓沉默了半晌後,隻能道:“祝你們好運了。小心點。”

簡行策和江城應聲。

兩人剛掛斷通訊,忽然就聽見他們身後的那處帳篷傳來一聲驚叫,緊接著就是一聲“噗通”落水聲。

江城和簡行策急忙拉開帳篷轉身看,就見他們身後方的那枚帳篷有人落了水,正被同伴打撈上來。

外麵雨勢很大,水麵被雨點打出一片片暈開的水紋,這會兒正是半夜,叢林裏的夜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也就是帳篷的布料帶點熒光鍍層,才叫人能看見。

江城見狀好笑,估計是一個沒留神從帳篷裏出來,沒想到底下根本就不是堅實地麵。

他打開手電往那頭照著,好叫那人的隊友幫忙把他撈起來。

他看了眼那人,認出那是之前來通知他們的那名通訊員,對方撲騰在水裏,看起來水深說不定要有兩米了。

江城和簡行策折了幾根樹枝粗暴捆在一起,充當劃槳,劃到那幾人的身旁去。

“我們這是在哪裏……?”一名隊員茫然問道,環顧四周,既陌生又有些眼熟,樹還是那些樹,但山勢走向似乎又都有些變化了,還有就算,其他人都不見了。

他們是三人一頂帳篷,波風和另一名受了輕傷的士兵在另一頂,而杜瑪則和另一名女隊員分一頂。

這會兒不論是隊長的帳篷還是副隊的帳篷都不知道在哪兒了。

所幸,他們還不算是完全孤立無援。

那人看向江城和簡行策,咽了咽口水問:“這附近隻有你們和我們了麼?”

“目前看來是這樣。”江城聞言開口道:“暴雨積水把我們衝到了這邊來,這裏已經是野人穀的腹地無人區了,我們先想辦法和你們的隊長副隊彙合。”

那人聞言點了點頭,除此之外也沒別的辦法了。

通訊員已經被另一名隊友撈起來了,正扶著帳篷邊緣的一圈金屬浮筒嗆水咳嗽.

隊友則在一旁好笑打趣:“你也太丟人了,就算底下是水沒防備,也不至於掉下去吧?掉下去了也不至於撲騰不上來啊,這水才多深。”

通訊員扶著浮筒一邊咳嗽一邊擺手:“不是,咳,我……咳咳咳……”

江城見他咳得說不出完整話來,眉頭微皺,對旁邊人說道:“不行,你把他翻過來,可能是嗆著什麼了。”

隊友聞言反應過來,就見通訊員臉色蒼白,咳得倒是回了點血色。

在隊友的幫助下,通訊員又重重咳了幾聲,外力迫壓下,他終於一口咳出了什麼來,伸手從喉嚨裏牽扯出一段細細的絨團似的東西。

通訊員長長呼吸了一口氣,終於這口氣通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