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眼,窗外的風徐徐吹進來,涼爽宜人,惹得他居然又覺得有些困了。

江城往枕頭裏拱了拱,很快就投降給了睡意。

吃飽了果然愛睡。

天大地大,睡飽最大。

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逐漸睡熟。

等他睡醒過來,已經是太陽落山了,晚風變得硬冷,難怪睡著睡著就覺得冷得難受。

江城披了件外套起身,把窗戶關了,再去廚房裏翻了點速食出來湊合。

他看看手機,便宜妹妹大概是被氣壞了,沒再發來消息,倒是薑星皓,又在一個小時前發來兩條消息——

【薑星皓:我在這裏等你,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吧?】

【薑星皓:[共享實時位置]】

江城看了一眼定位,是一個名叫混血的酒吧,他挑挑眉,腦海裏倒是閃出了幾個畫麵。

第一個畫麵是“他”被約到酒吧,被灌得渾渾噩噩,然後有人在他耳邊不斷說什麼,而記憶裏的自己突然不敢置信地抓住了眼前人。

江城沒辦法從這具身體零碎的記憶裏拚湊出那時候的完整內容。

第二個畫麵一晃而過,他看到薑星皓的麵孔和另一個男人糾纏在一起,周圍是繚繞的煙氣和五光十色的光束。

第三個畫麵,是“他”趴在一堆嘔吐物前,不斷搖頭喃喃自語,而那個與薑星皓糾纏在一起的男人,則手握攝像機拍攝下了所有。

三個畫麵在腦海裏劃過,江城想要再細想時,卻翻不出更多的內容,像是那段記憶被清空了一樣,但從那個錄下一切的男人的穿著印象來看,三個畫麵的時間段應該不是同一次。

而據他所知,原身確實在酒吧之後,整個人都沉寂木訥了許多,當時他以為或許是被打擊到了,但現在結合更多的記憶內容來看,似乎又另有隱情。

江城憑借自己多年的職業經驗,幾乎能斷定那些飄蕩在包間裏的煙氣絕不是什麼氛圍道具。

他重新理了一下思緒,頭又開始昏昏沉沉,估計是先前睡著的時候吹了涼風,有些不舒服。

他捏了捏眉心,看著薑星皓的聊天記錄,隔了半晌後,回過去一行字——

【江城:沒興趣】

薑星皓幹不出什麼好事情來,這個時間約他去酒吧,想也知道沒安好心。

他消息回過去後沒隔兩分鍾,就收到了薑星皓氣急敗壞地回複——

【薑星皓:江城你好樣的真不知道你給簡隨之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居然哄得他們三個人都給你當踏板牛逼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劉編導做過什麼肮髒的交易,我警告你你別逼我!】

江城掃了一眼,就見微信上四五行密密的長字段落,甚至連標點符號都少見,看起來像是語音轉文字發來的。

字多,不看。

他把手機一關,隨手一丟。

撫了撫有些昏沉的腦袋,覺得自己得吃藥了,這具身體的抗造力太差,這才剛到哪兒,就開始柔弱不能自理了。

江城在臥室床頭櫃的抽屜裏翻找了一下藥片,他自己是習慣性把這種常規藥放在隨手可拿的地方,這會兒也下意識地拉開床頭櫃的抽屜翻找了一會兒,直到怎麼也沒找到藥片,他才忽然反應過來。

他好笑地拍了拍額頭,剛想關上抽屜,視線卻被藏在角落裏的一個透明塑封袋吸引住了。

袋子裏裝的是一條手鏈,江城呼吸微微一頓,小心取了出來,攤平在掌心裏。

——他也有一條極為相似的,隻是他的那條是根小小的項鏈,很早之前就戴不上了,取下來後就一直小心保存著,和他的所有榮譽勳章保存在一起。

而這條,式樣幾乎沒有太大區別,隻是明顯被改動成了手鏈,江城鬼使神差地戴在自己手腕上,大小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