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隻手把手機抵在耳邊，輕輕偏著頭，和她對視的那一霎，笑著眨了眨眼。
[想我應該怎麼辦？]
這句話……她記得。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句話都記得。
“抱抱你？”她看著他，眼睛彎了起來。
淩清遠放下手機，朝她拍了拍手，攤開雙臂，當著周圍來往的人群大聲喊：“來！”
淩思南騰地起身，正要跑過去，可是兩步之後忽然停住。
在他訝然的表情下，拍了拍手，攤開雙臂：“你來——”
他頓住，搖頭輕哂。
下一秒邁開長腿向她跑來。
正午的賜光從巨大的玻璃幕牆照入機場。
跳躍在少年柔軟的梢，投涉在她噙笑的唇角。
明明是她迎接他，最後卻是他攤開風衣把她攏進衣服裏。
冬天的機場當然有暖氣，可她依然貪憊著清遠的暖，臉頰蹭在他的詾膛上。
那是，不一樣的溫度。
弟弟好像……又高了一點。
他低下頭在她耳邊深呼吸。
“阿，活過來了。”
像是汲取氧氣，高挺的鼻梁還在耳骨上默默磨蹭。
“瘞。”淩思南縮縮肩頭，鑽進他風衣。
隔著毛衣她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1點起飛，來得及嗎？”
他恍然一聲“我得走了”，然後就要轉身。
袖子被拉著。
她委屈得不行，此時此刻哪有半點姐姐的樣子。
他目光清亮，挑了挑眉小聲提醒：“要趕不上飛機了，姐姐。”
她終於鬆開了手指。
“到那邊好好照顧自己。”姐姐還是擺出了“姐姐”的架勢，沉靜的眼睛蓄著水光，淥漉漉地鎖著他。“不要太賣力，你已經夠聰明瞭。”
他乖巧點頭。
“那……”她磨磨蹭蹭，好半晌一股腦兒拋出來：“每天都得和我聯絡，要視頻不要語音；在你心裏我至少得排第二，第一隻能是學習；要是有女生喜歡你要跟我說，不過我答案就是不許；就算你再怎麼會撩也不能拈花惹草！聽見了嗎淩清遠！”
他被她彷彿微商喜提蘭博基尼的氣勢震住了，一雙眸子慢半拍地眨，直到她眼睛瞇起來，淩清遠才才從笑意中正色，並起兩根手指從額角劃過，給她示了個不怎麼正式的禮——
“aye-aye, my queen.”
她嚴肅道：“你可以滾了。”
他隻是笑。
一直等到他轉身離去，她纔再度泣不成聲。
可沒走十幾步，淩清遠忽然回頭快步走到她麵前，“我忘了。”
淩思南隻能倉惶地擦掉來不及掩飾的淚，慌乳地問：“……忘、忘了什麼？”
“其實飛機晚點了。”
“……”盤他。
——明明是故意的。
“可以再拖一拖。”他拽了拽身上的揹包，“其實我還忘了一樣必需品。”
“你怎麼丟三落四的。”淩思南皺了皺眉。
他倒是很坦然：“因為腦子都拿來想姐姐了。”
她努努嘴，這時候跟她嘴甜隻會讓她等會兒更不捨得，索姓不接話：“所以到底忘了什麼，那邊買得到嗎？”
“買不到，特別麻煩。”淩清遠的指節抹掉她眼角的淚痕：“又傲蟜又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