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歡是貧民子,十年寒窗,去年科舉之時,被與禮部尚書有姻親關係的舉子擠到了第二名,是謝雪斐出手相助。而今,此人已成為謝雪斐的得力助手。

那時葉渃還笑著問謝雪斐,謝歡也姓謝,是不是與他是同性,有那麼一絲半縷親戚關係,他才那麼幫他。謝雪斐那時候說是看不慣罷了。而今細想,不過是他在培植他自己的勢力罷了。

父皇臨死前,將皇位傳於葉允。葉允乃是她九皇叔的獨子,長相肥胖,並不算聰明,但大周皇室子嗣不豐,九皇叔之子,是唯一能夠繼承皇的宗室之子。故而那時候父皇心中擔憂,還是把皇位傳給他。那時候的葉允,還算是聽話的,隻是父皇去世後,突然變得對他們忌憚起來。

無風不起浪,或許,葉允反過來對付他們,甚至還有謝雪斐的手筆。不然,葉允好好當他的皇帝便好了,為什麼突然會要殺他們。

第9章

但這一切,也隻是如今不信任謝雪斐的葉渃的猜測而已,事實到底是什麼樣的,隻有謝雪斐,以及死去的葉允才知道。而她,又不是他們肚裏邊的蛔蟲,自然是猜測不出,他們到底在想什麼。

不再看桌案上的奏折,葉渃轉頭往門口而去,打算離開養心殿。養心殿龍涎香飄散,處處是屬於謝雪斐的味道,聞得葉渃覺得不適。

門口,盈綠這時候進來了,手中還端著肉羹,應是猜測她差不多該醒了,便給她端吃食過來。見到她已經醒來,並且衣衫也著齊整,像是想要離開的模樣,盈綠連忙小跑進來,把手中的木托盤放到一旁的桌上,連忙過來扶葉渃:“公主。”

葉渃眼眸清淡地看向她:“我怎麼會在養心殿。”

盈綠解釋:“公主忘了嗎?公主從寺中出來,便見到了皇上。自然是皇上抱你回來的。”

“那他後來有沒有說什麼?”葉渃手指揪住衣袖,有些擔憂,謝雪斐會看出她的打算。

盈綠搖頭:“陛下隻是問了一些關於公主今日去法華寺做了什麼,奴婢實話說了公主是去散心,皇上便沒有再問奴婢了。”

葉渃點了一下頭,而後往門口而去,盈綠連忙出聲阻攔:“公主,要不,還是用些膳再回去吧,這夜都黑了。”

外邊,早就已經是寂寂的黑夜。金碧輝煌的宮殿外圍,帶著一層金色的光暈,可在這樣冷寒的夜色之中,邊緣還是顯得有這冰涼寒冷感。

葉渃的長睫垂了一下,拒絕了:“不了,我們回鳳彩宮再吃。”

寬大的衣袖輕抬,她便往門口而去。

恰恰碰上回來的謝雪斐。

也真是巧合得過分。

葉渃在心裏抱怨著道。

剛要開口跟他說她要離開,就聽到他好聽得過分的嗓音響了起來:“回鳳彩宮?”

葉渃:“嗯。”聲音有些淡音。

以為這樣,他便會讓她回去,但沒想到,謝雪斐卻伸手握住她的手,道:“我陪你一起過去。”

他已經有許多日,沒有近過鳳彩宮了。沒想到,這會兒竟然願意陪她去那裏了。葉渃覺得有些諷刺。

卻想不出什麼理由拒絕他。

她不知道,今日去法華寺,是否全部蒙混過關,但如今,讓謝雪斐對她的警惕,是越低越好的,無因此,葉渃的態度,也是極為柔順。

“好。”

夫妻二人,便十指相扣,沿著宮道,一路往離這裏的鳳彩宮而去。

隻是,離心而已。

路程雖然不遠,但一路上,卻也遇到了不少的宮人,宮人幾個一起端著東西路過,見到二人,連忙垂頭行禮,態度卑微,在二人允之後,便又低著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