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失去了一部分自由。
但多了一份羈絆。
餘生裏,身邊的這個人將和她出現在同一個戶口本上,關係是「夫妻」。
一個把荒淫無道變得合理合法的夏天,刺目的陽光隔著薄薄的紗簾肆無忌憚穿透進屋,曬在地板上,一片斑駁明暗。
躺在客廳的地毯上,摸著陸時延赤裸汗濕的脊背,程澈有一種不真實的眩暈。冷氣開得再強,也還是驅散不了空氣中那股甜蜜又腥膻的氣味。
太淫靡了。
她搖搖晃晃起身,去夠桌邊的葡萄,一口一個地吃著。陸時延翻身把她重新壓到身下,葡萄滾落在二人之間,被壓得汁水四濺。
「哎呀,我的葡萄!」程澈推著他。
「是我的葡萄。」陸時延壓低聲音吻了上去。
裕火重燃。
晃動佼疊的身影被映在墻上。程澈後背上布滿一層薄薄的汗珠,白嫩的腰肢被陸時延穩穩地握住。二人口齒佼纏間四溢葡萄的香甜,寂靜的房間內有隱忍的悶哼和呻吟。她眼尾粉紅,腳趾緊緊蜷縮。
結婚太好了,做愛都更加理直氣壯,有滋有味。陸時延滿心愉悅,捧著程澈的臉親了又親。
但程芸樺不這麽想。
社區物業做家庭人口調查,程澈當著她的麵,戰戰兢兢在名字後麵的選項裏勾選了「已婚」。
終於瞞不住了。
得知了真相的程芸樺差點一巴掌拍過去,但終究不捨得。她輾轉多人問到了沈合君的住處,開車一路殺了過去。
沈合君顯然同樣被蒙在鼓裏。和程芸樺的大怒不一樣,她的表情反應很豐富:剛聽說時難以置信的喜悅——看到程芸樺憤怒眼神的假裝焦急——最終假裝不下去回歸喜悅。
「您說說怎麽辦吧。」程芸樺坐在沙發上冷漠發問。
「親家母,這可是好事啊。看看您說的,像孩子多大逆不道一樣。」沈合君忍不住嘴角上揚,給程芸樺倒茶。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誰也沒告知,擅自作主領了證,您還說這是好事?」程芸樺被這句親切的「親家母」刺激到。
她算是個民主開明的媽媽,但事關女兒的終生幸福,她必須要管。之前的事她可以不追究了,但他自作主張去領證,又激怒了程芸樺。
「陸時延從小就主意正,我很少幹涉他。婚姻是他自己的選擇。就算我不同意,他也有這個自由。何況我很喜歡程澈。」沈合君毫不在意,語氣輕快。
沈合君當初就是聽了家裏人的話,和陸懷遠聯姻,度過了無滋無味的十幾年,因此她不願揷手兒子的事。可程芸樺和她恰恰相反,生怕女兒一時任姓,以後會後悔。
聽完沈合君的話,程芸樺心裏更痛了。她把女兒養得人見人愛,到頭來便宜了陸時延這個臭小子。
「您是不打算管了?」程芸樺沉著臉問。
「那您說怎麽辦,總不能碧著小兩口現在去離婚吧?」沈合君笑著拉住程芸樺的手,「那孩子怕是要恨上您了。」
「逆子!」程芸樺把杯子重重放到桌上,也不知在說誰。
沈合君不樂意了:兒子也算得上人中龍鳳,從小到大見到他的人無一不誇,程芸樺怎麽這麽嫌棄呢?
「親家母,陸時延是個很不錯的孩子,他對程澈也很好,您可能不瞭解他,等回頭咱兩家一起吃個飯……」
好個屁。程芸樺心中冷笑,他欺負我女兒的時候您是沒見著吧。
「不必了,我很瞭解他。」程芸樺站起身,「既然您不打算幹涉他們,我們也沒必要談下去了。」
這次談話不歡而散。
沈合君在心裏說,兒子,媽盡力了,也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麽,讓人家這樣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