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袍,裏麵是一件墨色的中衣,看到他的動作略微揚眉,“不喜歡?”
念橋又瞅一眼點心和茶水,他總不能說是害怕裏麵有毒,他指尖摩挲著自己的袖口,小聲道:“我不餓。”
嵇雪容於是不問他了。
時間還長,念橋一天沒有怎麼寫字,都是因為蕭逸雲嘲笑他。
他把已經幹了的紙張拿出來,還有自己準備的小硯台。七皇子的硯台他是不敢用的,他用了一隻缺口的茶碗代替,小朱豪沾了墨汁,用茶碗把紙張壓平。
墨汁是嵇靈玉用剩下的,紙他隻寫了不到一半,歐陽先生講的他大部分都聽不懂。
“君子如竹,堅韌不拔,君子性謙,有容乃大,君子所以存誌,惟壁立千仞,日無欲則剛。”
念橋字尚且不認識,這句還是抄的七殿下的課本,上麵他隻認識君子二字,其他的都不認識。
原先是記著的,這會好些又都忘記了。
念橋皺眉又寫了一遍,他認真的寫著字,眼角瞥到了一角玄色衣袍,嵇雪容不知什麼時候到了他身邊。
他下意識地想要把紙張藏起來,不想讓嵇雪容看見他歪歪扭扭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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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念橋察覺嵇雪容的視線落在紙上,上麵的字跡歪歪扭扭,他也不可能真的遮上,臊得臉上紅一片。
他不由回想,尚書殿門口的字是嵇雪容提的,嵇雪容寫的字那般好看,他與之相比,說是魚目比珠尚且抬舉了。
“這是七皇子教你的?”嵇雪容問他。
念橋搖搖頭,他指尖沾了墨水,自己用手帕擦幹淨。
“是我抄的七殿下的課本。”
上麵的字圓潤且形不正,看起來仿佛稚子初學。嵇雪容掃一眼端正坐著的少年,念橋白淨的耳尖順著紅了,唇角崩成緊抿的弧度,渾身好似又戒備起來。
嵇雪容隻是隨口問一句,沒有說其他的什麼,念橋鬆了口氣,他字也練不下去了,在茶幾邊收拾完東西,坐著等七殿下過來接他。
這間是嵇雪容的書房,下人都低垂眉眼不發出一點動靜。念橋收拾完了東西,他也不敢去其他的地方,目光不由得偷偷朝嵇雪容瞥過去。
嵇雪容如今在東宮,沒有戴玉冠,墨發襯得那張臉愈發冷白,瑩潤如同冰冷的玉石,眉眼深邃入刻,比窗外栽的芍藥花還要明豔幾分。
他已經足夠小心翼翼,嵇雪容感知力極強,鳳眼抬起來,落在人身上時便有了溫度。
嵇雪容溫和道:“是不是等的無聊,若水,去找幾本書過來。”
若水上前,嵇雪容低聲囑咐了兩句,嗓音很沉,念橋沒聽清嵇雪容說了什麼。
他待在這裏如坐針氈,仔細瞅嵇雪容兩眼,若不是他前世親眼所見,他可能很容易便上嵇雪容的當。
為何嵇雪容會對他一個下人這麼寬容?因為他是七殿下的書童?還是有別的原因?還是沒有到時候,現在裝作不知情讓他放下戒心?
念橋一番想著,若水很快回來了,書放在他桌子上,他隻隨意一瞥,瞅到書皮上是小人兒。
書放下來若水就下去了。
念橋忍了又忍,沒忍住好奇心,他打開了書本,發現裏麵是一些簡單的圖畫譯文,本是給小孩子看的,如今拿給他看。
這是什麼意思……知道他不識字,便給他找來簡單易懂的課本。
念橋臉上騰一下便紅了,他按著課本的角角,心裏那些不好的念頭冒出來,是了,嵇雪容表麵待他大度寬容。
實際上不過是在用這種方式嘲笑羞辱他。
他是殺他的幕後主謀……怎麼會真的對他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