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塵臉色鐵青,衝他橫眉瞪眼,“...你居然敢威脅我?”
“我是按公章辦事的人,從不會隻是說說而已。”
他不甘示弱的瞪回去,笑容散漫,“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溫文儒雅的西裝男怒氣漫過頭頂,良久才收回目光,他憋著氣轉身離開,走過長廊時,斜眼見著站在薑寧昱身側的知曉。
男人難掩心頭的厭惡,黑沉的眼珠狠的要瞪出來。
薑寧昱不動聲色的將小姑娘拉到他身後,替她擋住所有陰翳且不友善的目光。
等人離開,少年才回頭看向垂眸沮喪的人兒,語氣盡可能放柔。
“別怕,他就是純粹來刷刷存在感,鬧不出什麽風浪。”
“我沒事。”
知曉長睫輕盈的顫動,小聲說:“就是讓小叔跟奶奶為難了。”
“小叔可不沒什麽為難的概念。”
薑寧昱勾唇笑起來,眉眼清潤,孩子氣十足,視線緩緩看向遠方,聲線低沉。
“畢竟,他是蓄謀已久,也是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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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宴當日,薑家請來的都是關係密切的親朋好友。
剛開始知道這件荒唐事,所有人都震驚不已,後來私下又在圈子裏傳開,說什麽的都有。
可無奈當家作主的老太太滿不在乎,還興奮的各種張羅,儼然當成自己嫁孫女的大喜事,外人見她如此淡然自若,倒也不好再多問什麽。
總歸是別人家的事,好賴都沒必要多那句嘴。
初聞此事的子彈訝異的合不攏嘴,來的路上還各種發懵,朱權早就洞察秋毫,半點驚訝都無,不似他那般上躥下跳。
車後座的餘葦神色始終淡淡的,她為了今天的喜宴破天荒穿了條抹胸白裙,平時看似平板的曲線竟穿出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淡妝清透自然,恰到好處。
車開進薑宅,副駕駛的朱權一馬當先下車。
不習慣穿高跟鞋的餘葦落地就是一踉蹌,若不是身前的子彈及時扶住,差點撞進這冰天雪地裏。
她掛在肩頭的外套滑落在地上,子彈輕歎一聲,先將她扶穩,再低身給她拾起外套。
他隻當在做好人好事,兩人冷戰這麽久,總得有個人先示弱,否則就她那火爆脾氣,等她服軟怕是要等下個世紀去了。
“不會穿裙子就別學人家瞎穿...”
子彈是個大直男,說話也是直來直往,皺眉給她披上外套,視線無意中掃過她原本一馬平川的胸前,被那條不知那個國度出現的深溝驚的直了眼。
“我..我操...你塞了一個地球在裏麵?”
話音沒落,猛烈的拳風呼過來,子彈早料到,靈活躲避。
餘葦穿緊身裙高跟鞋不方便操作,沒站穩歪歪斜斜的晃,最後還是子彈出手幫她扶穩。
她抗拒的退開,“別碰我,變態!”
子彈高出她小半個頭,皺眉表示不滿,“我他媽哪裏變態了?”
“你自己心裏清楚。”
他莫名被人掛上個罵名,越想越不得勁,“你少汙蔑我,我三好青年一個。”
“你三好青年,嗬。”
餘葦平時冷臉慣了,尤其心頭憋氣時,情緒全寫在臉上,陰陽怪氣的哼。
“你三好青年天天盯著女人胸看?你不就是喜歡胸大的嗎?那次相親也是,上次在柬埔寨也是,一雙眼睛色迷迷的鎖在人胸上。”
“拜托,我是個男人。”
他也被撩起火來,據理力爭,“雖然這麽說有點低俗,但我喜歡胸大的怎麽了,個人喜好也要管?我又沒幹什麽,就看看也不行嗎?”
餘葦眼眸濕了,嗓音輕顫,破口喊出聲來,“不行!就是不行!”
直男子彈根本猜不透她心裏想什麽,他隻覺得她這段時間老是找他麻煩,說話也是一開嗓就嗆死人。
他之前讓著她,想著她總歸是個女生,可後來她越來越蹬鼻子上臉,雞毛蒜皮的事也要管,動不動就上升人格侮辱,難聽的話一串串往外蹦,再好的脾氣都遭不住這麽無理取鬧吧?
“姐姐,我哪裏得罪你了,我跟你道歉行吧,你別鬧了,我是真的怕了你了...我...唔唔!”
他雙眼瞪圓,唇上印上什麽軟軟的東西,麻麻的,很癢,在心頭蕩起漣漪。
兩個人都是第一次,嘴唇碰上,溫熱的呼吸交纏融合,可下一步該怎麽做,誰都不知道。
最後還是子彈先冷靜下來,扶住她的雙肩將人微微推開。
“你...幹什麽?”他腦子亂成一團糊。
餘葦好不容易才大膽一次,硬是被這愣頭青不合時宜的問話氣笑了,“你說呢?”
“不知道。”他幹瞪著眼,無比誠實。
她又羞又氣,猛地按住他雙肩,屈膝頂上去,子彈措不及防,腹上挨了記狠的,疼的齜牙咧嘴。
“你自己去想,大傻子!”
說完她瀟灑的揚長而去,子彈恍惚著慢慢轉身,呆看著女人窈窕纖細的背影,大手情不自禁的摸向胸口。
操。
心跳聲,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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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宴不用穿婚紗,可薑老太太是個講究人,又把知曉當親孫女疼愛,親自給她挑了件正紅色的坎肩長裙,同她平時清新淡雅的氣質渾然不同,多了似輕熟的小女人味。
她正站在鏡前發呆,隱約聽見敲門聲。
“進來。”
開門的竟是一襲棗紅色定製西裝的薑寧昱。
他今晚很不一樣,黑發往後梳,露出平時被遮擋的眼睛,五官偏清冷,骨子裏透著疏離冷漠,可褪去青澀少年感,言行舉止像個大人。
他朝她走近,停在一步的距離。
“恭喜你,如願以償。”
“謝謝。”
她深呼吸,如實回答,“其實,我有點緊張。”
經過這一長段時間的相處,她記憶中那個惡劣的魔鬼早已散盡陰暗,逐漸被溫暖的亮光包裹,就連笑容都純淨明朗。
“緊張什麽?”
他抬手給她整理鬢角的碎發,嗓音輕柔,“你身後有小叔,有奶奶,還有我,想怎麽撒潑都行。”
知曉無言,“我才不會撒潑。”
“過了今天,以後我得改口了吧。”
“嗯?”
他嘴角笑意加深,皺眉思索,“好姐姐變成小嬸嬸,這感覺不太妙,像被你佔了便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