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誠豐酒店那走廊黑燈瞎火,前些天酒吧遇見的時候也已經失去意識,他沒抱希望能套這個近乎。
然而陸小蕊還真點了點頭,說:“嗯,我記得你,晏隊長。”
她視線觸上床頭那束幹淨漂亮的粉色康乃馨,臉頰微微發紅,一瞬間緊張著不敢抬頭看晏存,隻是手忙腳亂把花抱在了懷裏。
紀燎:“?”
不太對勁。
然而身側晏隊長似是毫無所覺,扯過張椅子在病床前坐下,從果籃裏挑出個蘋果削了起來,輕聲道:“你感覺怎麽樣?好些了嗎?有哪兒不舒服?”
“啊……”陸小蕊接過蘋果,有些羞澀同晏存對視一眼,說,“我好多了晏隊,我、我已經沒事了,嗯……謝謝,謝謝你來看我。”
晏存淺笑一聲:“一切還是以你身體狀況為優先,最近多休息休息,不要勉強。”
“沒、沒勉強……”陸小蕊眼神直勾勾盯著他,忙道,“是、是要問我問題嗎?我應該、我狀態還可以……”
紀燎:“……???”
天啦。
晏存點點頭:“對。”
既然受害人都這樣說了,他實在懶得再說什麽社交辭令,正了正色,直截了當開口問她:“你記得是誰給你灌安眠藥嗎?或者心裏有沒有懷疑人選?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兒你還記得多少?失去意識前一秒你看到了些什麽?”
陸小蕊:??
……?怎還川劇變臉呢?
“啊……我、我就記得一點點,”陸小蕊一時間沒太反應過來,支支吾吾道,“被、被那個、安眠藥的時候……我已經記不清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兒還記得一點點……”
晏存:“把當時情況跟我們說說。”
忘了將‘證詞記錄員’張景澤帶上,晏存便打算自食其力——隻不過不待他動手,身側紀小法醫已經先一步從口袋裏取出筆記本,自顧自低頭寫了起來。
方才晏隊長突然正色對陸小蕊進行提問,紀燎還想著“這哪裏是貓啊,分明是擅長施展溫柔陷阱的冰冷小蛇”——隨後下一秒,他發覺晏存盯了自己幾秒,隨後眨了一下眼。
雖說沒懂這個眨眼究竟是什麽意思,但他莫名感覺心情好了一些。
於是他筆尖一動刷刷刷開始寫了起來。
畢竟這也不算是什麽光彩事兒,陸小蕊沒法不羞愧,遲疑好半天才開口道:“嗯……就當時那個劉總,他讓我去見見那個蘇海源,說他很厲害,能給我很多資源,然後我就去了……”
晏存點點頭:“之後呢?”
“一開始我……我不知道那個蘇海源是這樣的人,以為隻是看上我了,就討好著跟他一起喝酒聊天,”陸小蕊腦袋往下埋,鼻尖抽了抽,聲音有些哽咽起來,“一開始跟平常應酬也沒什麽不一樣……真的……沒什麽不一樣……隻不過後來……後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