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了一聲,垂眸閱讀手中的報告,將其中有疑問的地方標記起來:“今晚先辛苦你了,把可疑的地方都稍微驗一驗,等明天審問工作步入正軌後就不用這麽忙了。”

沒等紀燎回話,他便左手拿著文件資料,右手拎著自己那罐黑咖啡,起身打算朝外行去。

“唔,”紀燎呼吸一頓,話音先於思維蹦了出來,開口將他叫住,“你……是不是困了?”

最後一個字落下,他又有些想撤回。

“……啊?”晏存望了他一眼,“沒有吧?”

他聞言感受了一下,眼眶確實幹澀得有些發疼,便老實補了一句:“估計是咖啡有耐受性了,問題不大。”

想到這裏,他似乎反倒有些困了起來。

紀燎不語片晌,伸手自口袋裏摸了摸,一枚反射著光線的小玩意兒出現在了他手心。

他斟酌片晌:“……提神。”

晏存聞言望了過去,那是似乎枚包裹著鐳射糖紙的薄荷糖,“啊”了一聲,似是終於知道當初車上聞到隱隱約約的薄荷味從何而來。

他晃晃手中的資料和咖啡,說了句:“沒手。”

紀燎眸子不自覺往下垂了幾公分,呼吸頓住,接著將目光垂到對方警服襯衣口袋上,輕輕伸手將糖放了進去。

晏存笑著說了聲“謝啦”,推門行出法醫辦公室大門。

他目光掃過正伏在桌位上閉目歇息的眾人,輕著步子重新回到自己桌前,撕開包裝便將薄荷糖放進了嘴裏。

涼絲絲的。

大概原先是不太甜的,估計是由於剛喝完黑咖啡,反倒甜得有些過分了。

他稍微清醒了一些,聚精會神將手頭有的信息整理分析了一回,直至第二天早上,他們才將稍微恢復意識的汪原重新帶到了審訊室。

汪原起先還迷迷瞪瞪著搞不清狀況,見到兩位刑警隊長熟悉的麵孔後,整個人一激靈清醒過來。

“真巧?”晏存似笑非笑瞟了他一眼,“又是你?”

“老有緣了。”江淮眯眼笑著補了一句。

“我……我怎麽會在這……”

汪原心髒狂跳,視線自江淮和晏存之間來回徘徊,聲音有些發顫道。

“你為什麽在這兒心裏沒點數?”晏存直奔主題開問,“昨晚跟誰去的楓林地下二層?”

“什麽……什麽楓林……”汪原心裏直打鼓。

“別裝傻。”江淮冷聲道。

“現在我們懷疑你涉嫌謀殺,老實配合我們接受調查,”晏存重複問了一句,“你跟誰一起去的地下二層?”

“我、我……”

“利索點。”江淮再次冷聲補了一句。

汪原見這回情形比上回嚴重,眸子一轉,忙加大音量道:“我、我是跟那個劉總!對!劉振!我跟劉振來的!他說這邊有很多大人物,說讓我來見見世麵!其實我什麽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