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小山村,一顆快枯萎的老榆樹下,一個花白鬍子的老頭坐在一塊扁平的石頭上,一手摸著他的鬍子,一手愜意的端著一杯茶。
在他旁邊,圍滿了十歲以下孩童,這些孩童是都是村子裏的。他們家的大人下地去了,所以把孩子交給這個老者幫忙看管。
老者並不是土生土長的本村人,據說是三十年前受傷昏倒在村子外,意外被這個村的老村長所救。
隨著老村長的離去,便無人再知其身世,而他傷好之後又經常幫村民幹活兒,久而久之純樸的村民便接納了他,不再過問其來歷。
「花鬍子爺爺,你再給我講講那神仙的故事吧!」
一名五歲的男孩不停的搖著老者的手,眨巴眨巴大眼睛繄繄的望著他。
話音剛落,一旁一個約莫十歲,背對著他們的男孩停了手中的活計,回頭不屑的看了那小男孩一眼。
「哼!都是騙人的把戲,這世上那有什麼神仙!所謂神仙全都是大人編來誆騙小孩兒的,虧你們還信!」
「嗬嗬,小晨,你不信並不能說明神仙他不存在啊!那些遙遠的傳說,千百年流傳下來也是有一定根據的,並非都是空穴來風。」
老者慈祥的看著這個十歲的小男孩,摸了摸身旁小孩兒的頭。
「哼,就是騙人的,也就這些小屁孩兒相信你的話,反正我是不信。除非現在就來個神仙站在我的麵前,但你覺得這可能嗎?」
小男孩兒頭也不回的回著他,開始繼續手裏的活計。他把弄著一堆泥巴,捏著一個又一個的泥人。
老者聞言沉默了一會兒,不再與他多說,轉而給一旁的孩童講起了故事。
這個玩弄泥巴的小孩兒名叫葉晨,是村頭賣豆腐的寡婦江映月之子。
她們十年前逃難於此,當時葉晨還不過是個剛滿月的小嬰兒。村裏人見她可憐,便張羅著給她們蓋了一間房子。
對於村裏人的詢問,江映月隻說她們是平頭百姓,隻因外麵鬧了飢荒,又加上流寇作乳,所以才誤打誤撞來了此地,至於葉晨的生父,江映月則說他死在飢荒中了。
由於江映月手巧,磨得一手好豆腐,便在村頭開了一家豆腐作坊,街坊四鄰看她可憐,都喜歡去買她家的豆腐。久而久之,她便拆了原來那間木屋,重新蓋上了新房。
到了晌午飯點,各家的大人回來後陸續將各自的孩子帶了回去。沒一會兒便隻剩下了葉晨一人。
「小晨,這個點兒你母親她肯定很忙,我來送你回去吧!」
老者嬉笑著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起來就要送葉晨回去。
「打住,你不用送我,我一個人能回去。」
葉晨立馬製止了他,拿起幾個泥人一溜煙跑了。
「這臭小子最近怎麼了?這麼兇?」
老者望著葉晨遠去的背影,轉身朝老榆樹後的茅屋走去。
「哼!你個大騙子,真當我還小?是為了蹭飯才送我的吧?」
葉晨回頭看了他一眼,一路小跑,沒一會兒便來到了家門。一眼便看見了豆腐攤前忙前忙後的母親。
現在正是做午飯的時候,也正是江映月一天當中最忙的時刻。她沒時間去接葉晨,以前都是那老者送葉晨回來的。
「我回來了母親。」葉晨輕喚了一聲便衝進了屋子。
江映月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後又忙碌的開始給客人稱豆腐。
待到豆腐都賣的差不多了,江映月整理好案板後才進屋。
「還好我留了一小塊豆腐,不然今兒中午還不知道吃什麼呢!」
江映月拎著一小塊豆腐,自言自語的朝著灶房走去。她剛一進灶房,覺得葉晨的臉色有些不對,又探出頭看了看坐在凳子上的葉晨。
「小晨,你花爺爺呢?今天他沒送你嗎?」
「沒有。我長大了,纔不要他送。」葉晨撇嘴道。
江映月聞言將豆腐放在了灶房,出來摸了摸葉晨的頭,道:「怎麼了?你跟你花爺爺拌嘴了?」
「沒有,我沒跟他吵過。」
「那你這是怎麼了?我感覺你有些不高興啊?」江映月關切的問道。
「他整天給那些小屁孩兒講什麼大俠啊神仙啊什麼的,不切實際,我聽著不舒服。」
「嗬嗬,就為這點小事?我還以為你和別的小孩打架了呢?」江映月聞言掩麵笑了起來。
「我告訴你啊!你花爺爺講的也並非是騙人的,這個世界大著呢!你現在還小,等將來長大了你就會知道,你花爺爺並不是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