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西先生,前麵有個暈倒的女人,擋住我們的去路。”

暈倒的女人?這又是什麼新花招?

達西有些鬱悶,自從他的身份在倫敦不是一個秘密之後,每天總有人想出五花八門的方法,意圖引起他的注意。

現在,他的襯衫上還有一個顯眼的口紅印,就是在舞會上,某個不小心跌到他懷裏的小姐,“不小心”蹭在他身上的。

“繞過去。”達西冷冷地說。

“恐怕不行,路太窄了。”

“……”達西深吸了一口氣,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走到那個暈倒在路中央的女人身邊。

對方看上去十分淒慘,瘦弱的身體僅有一件單薄的衣裙保暖,上麵沾滿了灰塵和汙跡。淡金色的長發披散,遮住了她的麵容,露在外麵的一雙小腳,凍得通紅,看起來像是走了很遠的路,上麵滿是水泡和傷痕。

他立馬意識到自己可能誤會了。

“小姐,小姐?”達西蹲下來,喊了幾聲,那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推了兩下,觸手溫度滾燙,很顯然是在發高燒。

“達西先生,要不我們換一條路走吧。這個女人來路不明,肯定是附近那個貧民區的居民,這麼晚還在大街上,說不定是個妓……”

“夠了,傑拉夫,把車上的毯子拿給我。不管她是什麼人,總不能看著她凍死在這裏。”

蘇芮漸漸恢複了一些意識,她又有了那種輕飄飄的感覺,好像身處洶湧的浪尖上,被拍得不停地晃。耳邊有個空靈的聲音在說話,說了什麼,她根本記不住。

腦子裏亂糟糟的,一段連貫的記憶都沒有。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離她遠去。

蘇芮費力地抬起手,在空氣中一通亂抓,最終抓住了什麼,緊緊攥住,不肯鬆開。

“哎呀,達西先生,她抓住了你的衣服……”耳邊傳來女人說話的聲音,尖銳刺耳。

接著是一個低沉的男聲“……沒事……脫掉……她就交給你了,等她醒來,給她一筆錢,讓她離開……”

蘇芮聽得模模糊糊,隻是本能的把她抓住的東西拖到懷中,緊緊抱住。

不知睡了多久,蘇芮艱難地睜開眼睛,光線刺眼,她的身體像是被灌了鉛,連手指都沉甸甸的抬不起來。視線模糊,眼前有個晃動的人影,正在給她擦汗。

“小姐,你終於醒啦?”一個雀躍的女聲傳入耳中,說著奇怪的語言,但是蘇芮又能聽得懂。

視線慢慢聚焦,眼前是一個頭發卷曲,有點朝天鼻的厚嘴唇小姑娘,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完全陌生的麵孔,讓蘇芮立馬生出戒備。

“你是誰?”蘇芮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她又嚐試了幾次,還是沒有辦法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原來你是個啞巴啊。”小姑娘有些遺憾地說,“真是可惜,你長得這麼漂亮,居然不會說話。”

“……”蘇芮放棄了掙紮,她懷疑自己是因為高燒,所以暫時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沒等她繼續掙紮著比劃,小姑娘已經衝了出去。

房間恢複安靜,蘇芮開始打量周圍的裝飾,各種浮雕、油畫、窗簾、燭台……是很典型的歐式風格。但不知道為什麼,蘇芮總覺得怪異,好像自己不該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而是應該在另外一種更加古色古香,但仔細回想卻又十分模糊的環境。

那到底是什麼呢?

蘇芮想不起來,她隻記得自己叫做伊麗莎白·威廉斯,今年十七歲。暈倒之前,她似乎是在街上迷路了,因為走了好久,又冷又餓,然後失去了意識。

蘇芮艱難地動了一下,這一動她忽然發現自己懷裏居然緊緊抱著一件風衣。黑色,羊絨,質地精良,寬大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