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鬼跑。”

“雖不想承認,但道君真的好厲害……”

本來萬般絕望的弟子們望著眼前名副其實的「鬼見愁」,震驚到忘記了什麼是恐懼和疼痛。

蘇紈隻想速戰速決,把這幾個領頭羊搞死就行,遂直接催動了全身的真元,放手一搏。

“南華道裏怎麼還有這尊凶神!”

紫衣道人們心裏發怵,一把抓住秦昭著。

秦昭著像沒聽見似的,直直盯著屍鬼裏的人,自顧自地笑了,笑著笑著兩行眼淚滑落下來,哽咽道:“師兄……”

“師兄?他就是天火靈根的赭玄道君?你不是說赭玄道君遭同門構陷利用,恨南華道之人入骨嗎!那他又怎麼會出手呢!”

“師兄,師兄!”秦昭著跟入了魔似的,掙脫開幾人,瘋瘋癲癲地朝鬼群裏的人撲去。

蘇紈看著滿地亂爬的鬼,得意地笑了,正欲活動活動筋骨,打爛它們的狗頭,察覺餘光裏有道人影衝來,令他眸裏泛起幽芒,抬腳踹飛撲過來的人。

不自量力!

他眼神陰鬱,見那人滾了幾圈,又狼狽地爬起來,飛快擦去嘴角的血跡,一瘸一拐的繼續往他跟前衝來。

“師兄!”

他衣上發上都沾滿塵土,臉頰帶著身體落地時蹭到的擦傷,隻剩一雙眼睛宛如水潭,水珠從裏傾瀉而出,像突如其來下了場大雨。

這人的熱切,震驚,以及歡喜全部展現在麵頰上,是故人久別重逢之驚,也是舊人失而複得之喜。

“師兄!”

他那倒黴師兄還活著?

秦昭著的聲音落在耳裏,令他疑惑起來,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除了瞠目結舌的弟子以及大眼瞪小眼的長老之外,沒有任何新麵孔。

回首時,有人早已衝進他懷裏,一把摟住他,放聲痛哭:“師兄,我終於見到你了!”

“誰是你師兄!”

蘇紈惡狠狠地拽開他,看他痛哭流涕的樣子,嫌惡地咬了咬牙,“髒死了!”

秦昭著聽他這話恍覺雷劈一般,驚異之餘,痛苦跟著攀爬上心頭,他抓著他的袖子,跪地號哭:“師兄,我是戍雲啊!你怎麼不記得我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臉,想要試圖喚醒他的記憶,又被人打斷:

“你這惡徒還敢沾染赭玄!給老朽滾開!”

這聲音極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

蘇紈記憶閃爍了一下,乍得記起這不就是他穿過來被係統坑得命懸一線,昏死過去前有人喊出了「手下留情」的那個人嗎?

山羊胡老頭拄著桃木杖趕來,其須發花白,鹿紋縐袍灰一塊紅一塊,看樣子受了不少傷。

他因怒意橫生,瞧著反倒更精神了,快步走起路來都不帶大喘氣兒,這是南華道內門執事長老——賀景。

賀景用桃木杖挑開秦昭著,立在他身前,護犢子似的護住他:“若不是你妖言惑眾,給赭玄灌下迷魂湯,他早就修得真仙了!”

“……”

所以他真是秦昭著掘地三尺都要挖出來的師兄。

這原主做人做的非常不行,記憶給個大致設定,其餘全靠他自己猜,他以為他是算命的嗎?

秦昭著不理會賀景,隻目光灼灼望著令他日思夜想的人,溫柔地笑了:“師兄,你還記不記得,那年春和景明,你我一同拜入南華道,你對我說,願如風有信,長與日俱中。”

這就是少年時的原主嗎?有天賦加持果然傲氣,生來站在雲端裏,敢與風日較高下。

“豎子住嘴!”

看得出來,賀景並不想他與他提起這些陳年舊事。

“賀老頭,你在怕些什麼!是怕我說多了,會讓師兄記起你們對他做的那些惡心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