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
那時候所匱乏的一切,現在就真實地處在自己麵前,讓他恍若隔世。
他突然有些緊張,緊張到連早就想好的發言詞都忘了個一幹二淨,那些華麗的辭藻在此刻看起來都顯得毫無意義,“辭安離家五年,回國沒多久,這次很感激大家賞臉來參加我這個有點遲的喬遷宴,要是有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大家多多原諒。”
他端起酒杯,率先飲盡,好像隻有這杯就才能真正表達他的感激,感激所有人填滿了他蒼白無力的現實,充實了他的未來。
比起他,言悅更擅長應對這種場合。這段時間於她而言也很辛苦,公司內部複雜,眾安還沒有走向正軌。
三十來歲的年紀,沒有男朋友,也沒有結婚的打算,弟弟是她唯一可以敞開心扉的傾訴對象,所以沈辭安離家的那五年,對她來說也異常艱難。
身邊有家人和沒有家人是不一樣的。
“之前我還很擔心他到顧氏去上班會過得不好,畢竟他以前想做醫生,生活是很單純的,沒有太多心思,害怕他會適應不了公司的節奏和氛圍。”
言悅拉住陳輕的手,看著秦嘉年道:“我這個弟弟從小嬌生慣養,事情見得少,現在看到他交到了新的朋友,我很開心,謝謝你們在公司對他的照顧。”
沈辭安苦笑,他有種上學時候開家長的錯覺,不過他的學生時期,的的確確是姐姐幫他開的家長會。
比起父母,他顯然更依賴言悅一些。
陳秘書受寵若驚,不知所措地舉起酒杯回敬了過去。
她今天原本還在隔壁城市出差,原以為不會來了,誰知臨近開席的時候還是敲響了門。那麼遠的路程,硬生生是趕了過來。
不過三杯兩盞,言悅的臉就染上了酒紅,原本就虛虛束起的頭發此時散落下來幾縷,虛虛搭在臉頰兩側。沈辭安能看得出她今天的確挺開心的,畢竟都半醉了,還拉著陳輕的手沒放。
“我還要感謝辭安之前替我解圍,照顧說不上,都是同事,理應互相幫助。”陳輕沒鬆開手,從包裏拿出一瓶解酒飲料,代替紅酒倒進了杯子裏,遞到了言悅麵前。
因為顧征,她是了解過沈家具體情況的,或許是因為父母感情一直不好的緣故,姐弟倆對婚姻都沒有太大期待,沈辭安的性取向或許也是由此改變。
那時候言悅專注於工作,沈辭安專注於學業。當年Cupid成立,老顧總為了讓兒子放棄創業,沒有資助一分錢,錢是言悅給的,聽聞還因為這件事和老顧總鬧了不小的矛盾。
言悅那時在公司的地位還不穩固,資助Cupid讓眾安和顧氏的關係鬧僵,於是唱衰眾安的新聞滿天飛,但即便這樣,她在老顧總麵前氣勢仍不落下風,幹淨利落為Cupid的創立掃清了一切障礙。
這些是她在顧征口中了解到的,而在今晚之前,她們之間的交流僅限於工作。陳輕從來沒想過,那個在眾安雷厲風行的女總裁居然也有可愛的一麵。
話到興頭,秦嘉年順勢拿出他準備的禮物,那是瓶看起來就十分昂貴的紅酒。
沈辭安接過來正要道謝,顧征突然輕嗤了聲。
言悅沒弄清狀況,以為是忽略了顧征,借著酒勁說道:“顧總,我單獨敬你一杯,感謝你能幫助眾安走出困境。另一方麵,以前辭安要和你分手,我是不同意的,但我這個人確實有點幫親不幫理,有些話我替他說了,他喜歡別人我是不信的,他心裏還是喜歡你。”
她端起那杯解酒飲料,把它當成了酒,語無倫次道:“辭安,顧征這個人我是了解的,他現在就是礙著麵子,別扭著,你不知道當初你倆分手的時候他天天跑來找我要人,小孩兒似的哭地直抽,喝醉了就抱著你的衣服不撒手。他要是忘得了你,這個眾安總裁我就不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