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大案子,我先提前恭喜吏部員外郎井廷了。”

井廷的眼睛睜得極大,眼中透露出毫不遮掩的野心與狂熱,吏部員外郎可是從六品,這位置他從前連想都不敢想,四皇子是打算保他進吏部?

“井隊長,搜到了。”一位侍衛將文書與信件呈了上來。

“井隊長,找到製作寒食散的暗室了,一共有十二間,都藏在歡享樓中。”一位侍衛向井廷稟告。

“好好好。”井廷再次鄭重地拜謝楚清,“屬下先前有眼無珠,望四皇子原諒,證據已經搜齊,是否上交楚王?”

楚清輕微點了點頭,他笑得淡然,道:“不急,我們等人。”

“等……誰?”井廷有些摸不著頭腦。

“等一個能將這件事情上傳聖聽的人,”楚清歪了歪腦袋漫不經心道,“隻憑你一個,就算將事情查得再清楚,也沒法上報楚王,隻要一出這樓,官官相護之下,無數人想將你殺死,連痕跡都消磨幹淨。”

歡享樓外傳來了腳步聲,楚清知道自己等的人來了。

“咱們去迎接那位能幫你上傳聖聽的大人吧。”楚清甩袖,朝外走去。

秦梧洲眉頭皺起,眼前的楚清論謀算,絕對一流,身處絕境,又握著一手爛牌,卻能硬生生將別人的勢力化作己用,剛才他的處事之法,有一步行差踏錯,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但偏偏都被他賭對了。

僅僅是重生,真的能變化這麼多嗎?秦梧洲隻覺得楚清身上的謎團越發令人難以捉摸,有極強的吸引力,引著人去探尋。

第10章 燒了

井廷匆忙跟上。

門外是穿戴整齊的卞相,他向楚清行禮道:“微臣參見四皇子,四皇子高義。”

卞淼今日回府的時候,正巧碰見了先前楚清派去的侍衛,他從楚清寫的書信中了解了歡享樓的大致情況,他沒有多想,立刻上了馬車來到了這裏。

楚清連忙將卞淼扶了起來,謙虛道:“卞相不必多禮,我還有很多要向卞相學習的。”

兩人一邊寒暄一邊踏入了歡享樓中。

楚清將二皇子私下製作禁藥寒食散的事情告訴了卞相,順便也將二皇子的情況同卞相說清楚了。

“荒唐,前朝便已禁止寒食散,身為皇子怎能如此,知法犯法?”卞淼的雙眼裏隱隱藏著怒火,眉心較淺的皺紋,此刻越發深刻,卞淼的目光掃視著四周,無數人在他的視線下,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此事絕不會輕了。”卞相幾十年為相,即便身著布衣都氣勢懾人,更何況此刻他的身上穿著正一品官員的朝服,令人無不懼服。

“卞相已經官複原位?”楚清看著卞淼身上的朝服問道。

卞淼緩和了神情,和氣地解答道:“楚王自知曉我馬車發生「意外」後,就立刻令我官複原位了。”

接著卞淼歎了口氣,似有深意地道:“我恐怕是無法輕易退出這名利場了。”

“過一旬後你就要入朝旁聽了,”卞淼拍了拍楚清的肩膀,問道,“做好準備了嗎?”

“當然,”楚清笑了笑朝著滿室混亂之景,道,“這不就是最好的拜禮嗎?”

“哈哈哈,”卞淼摸了摸胡子,點頭道,“好誌向,這幾日你在府中好好休息,我看你臉色很差,沒休息好?”

楚清穿越而來,第一次心中感到暖意,卞淼是穿書後,第一個關心他身體的人,像是長者正在耐心地叮囑小輩要注意保重身體。

“這兩日有些疲勞。”楚清微微低頭,將喉嚨間的癢意忍了回去。

“行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卞淼對楚清認真道,“你的身體是最重要的,你一定切記,這一旬裏,我會幫你在朝堂中緩和地鋪墊,楚王那裏,我也會替你慢慢消除芥蒂,但是身體是你自己的,這始終要靠你自己調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