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黎昱思索間時,靳唐道:“感冒了,先到家裏去,一會叫醫生過來。”
“誰的家?”黎昱問。
靳唐笑了笑,“上了我的車,去的自然是我的家。”
好久沒有同靳唐聊天,以前覺得處處得小心謹慎生怕自己說錯話暴露自己的野心,現在卻無比的輕鬆愜意。黎昱記起來以前,靳唐讓保鏢壓著撒酒瘋的自己進了碧水軒,然後笑容滿麵地對憤怒的自己說:“小朋友,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了。”
現在卻是“我的家”,黎昱挑眉,沙啞著聲音問:“會是我們的家嗎?”
靳唐明顯地愣了愣,這樣子出招,靳二爺有些措手不及。怔愣片刻,靳唐笑彎了眼角,“那自然是會的。”
…
房子顯然是新買的,但裝潢處處都帶著這個男人一身所愛的那份清淡與高雅,梨花木的桌椅,牆壁上掛著名家字畫,鏤空的隔牆上還擺著不少瓷器。
黎昱才坐下,靳唐先去臥室換了灰色的睡衣,再拿了一套來遞給黎昱,叫他洗澡換衣服。
黎昱大方地接過,就去臥室裏沐浴換睡衣。
聽著臥室裏傳來的水聲,靳唐在廚房裏燒熱水。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太對,感覺自己處處被這孩子牽著走似的。
而且,這樣子隨意就去洗澡,像是他們之間很熟絡,在一起相處了很久似的。
事實上自己雖然私下裏關注這孩子許久,正式見麵,還是在他爹七十大壽,自己二十五歲時見麵的。彼時因為一些事情的打擊,娘胎裏帶來的體弱讓他那段時間看上去更加孱弱,周身都是苦澀的藥味,整個人也陰沉沉的,他爸叫他喊自己四叔並和他聊天,十五歲的少年也許是正和家裏人置氣,也許也是害怕他那副蒼白陰沉的樣子,不情不願的。他爹才離開,說了句四叔我出去找點吃的就徹底沒影了。
十五歲記事的,不是挺不喜歡自己的嗎?現在咋還上趕著趟來了?
靳唐抱著手想著,呐,不會是想把自己賣給我,然後求我幫他吧?
小年輕的思想說不準。
一直等黎昱洗好澡出來,靳唐才端著兩杯熱水出來。
二十不到的年紀,少年的青澀與青年的成熟交錯著,看上去挺賞心悅目的,特別是頭發上還帶著水汽,臉被熱氣蒸得微紅,潤澤的黑眸盯著自己一看時,跟副畫似的。
挺值得的。
靳唐讓黎昱端了熱水,不一會兒醫生就來了。
有些發燒,打了針開了藥就離開。
醫生走之後,靳唐剛好把自己的中藥喝完,嘴裏含著顆奶糖含混著問:“餓了嗎?”
黎昱搖了搖頭。
靳唐接著道:“要吃藥呢,還是吃點好。不過,給你弄飯前,二爺得先同你談談。”
“你說。”
“認識我嗎?”
“…”黎昱沉默了一會兒,抬眼看還在嚼糖的靳唐,點了點頭。
“就這麼主動來二爺家,先說說,是幾個意思?”三兩下把糖吃完了,手伸進口袋裏想再抹一顆卻停住了,而是端著他應有的姿態問黎昱。
“按你的年齡,我叫你一聲哥也可以,按兩家的交情,我可以喚你一聲四叔。”黎昱望著他,意思就說你這二爺自稱得不妥當。
倒打一耙啊這是,自從他開始接手靳家的家業後,大家都稱呼他一聲二爺。至於他頭上的兩位姐姐,混吃享樂的,又當不了家,自然就給忽略了。世人都隻知道靳家的兩位爺。所以啊這倔小子,他就隻得到過他兩聲四叔,後來便一直隨著別人叫自己二爺,怎麼都不肯改口。@思@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