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燥的大地被砸出一個個溼潤的淺坑,塵土飛揚。

雨勢從稀疏到緊湊。

陰沉的天空就像破了一道口子,大雨傾盆而下。

梁瀠三步並兩步,脫下外套卷了地上的油棕球,單手攔腰揣上小獅子便徑直往木香蔓的吊腳樓裏躥。

一人一獅前腳剛進吊腳樓,梁瀠還沒來得及封上門窗,大風就刮起來了。

雨水就著風勢劈啪打在吊腳樓上,力道驚人,直砸得封門窗的梁瀠麵皮生疼,睜不開眼。

好不容易把門窗都封上了,沒了采光的吊腳樓內一片漆黑。

兩道籲籲的喘氣聲交錯在一起,應和著外麵激烈的風雨聲。

感覺就像經曆了一場戰爭般,兵荒馬亂。

而就在梁瀠和小獅子經曆疾風驟雨的時候,遠在光年之外的白馬星係,凱旋獨立星星長辦公室內,一片淒風苦雨。

凱旋獨立星星長翻閱著一份份軍情急報,謝頂的腦門上布滿油汗。

“怎麼回事,為什麼還不撤軍?”

“不是已經把那個人交給他們,貝斯特那邊為什麼不按之前約定好的撤軍?”

“難道我們的誠意還不夠嗎?”

站在一側的秘書官臉色難看,就在剛剛他收到了貝斯特方麵的最新消息。

“貝斯特那邊押送上將……那個人的飛船出了意外,似乎讓那個人逃了……”

“什麼!?”不待秘書官把話說完,凱旋星長驚得一躍而起,啞然失聲。

第8章

木香蔓的門扉自發向上升起。

一道人影攜風帶雨快速躥入吊腳樓內。

潮濕冰涼的空氣突然湧入,激得躺在椅墊上的小獅子甩頭打了個噴嚏。

“呼,呼呼……”

渾身濕透的梁瀠,氣喘籲籲。

將懷裏護著的青菜放到地上,她一邊脫掉身上滴水的外套,一邊快步走到屋子中央。

那裏懸空吊著一個造型古怪的金屬罐子。

罐身從中段開始,一直延伸到罐口,遍布大大小小的孔洞。

有光和熱從那些孔洞裏透出來,照亮了整間屋子,同時也驅散了屋子裏的潮氣和寒氣。

這是梁瀠自製的取暖爐,還優秀的附帶上了照明功能。

木香蔓雖好,終究還是植物。

是植物便難免怕火怕燒。

不可能在木香蔓構建的屋子裏弄火塘,梁瀠隻得另辟蹊徑,搞出了這麼一個奇奇怪怪的取暖爐來。

梁瀠抖開外套,靠近取暖爐烘幹。

衣料的遮擋,讓屋內的光線變得昏暗朦朧。

小獅子一抬眼就看到梁瀠線條流暢的肩背、勁瘦的腰,有水珠從上滑下,沿著越來越深陷的脊柱線條,沒入……

外套被烤得白霧騰騰,連帶著屋內的空氣似乎也變得潮熱起來。

小獅子呆怔地,直勾勾地看著,像是猛然意識到了什麼,他略帶無措的垂下眼。

尤覺得不夠,他把頭一埋,抬起兩個肉墊爪子重重蓋在眼睛上。

敏銳的梁瀠,沒有錯過椅墊上的細微響動。

她扭頭看去,就被某隻鴕鳥埋的小家夥給逗笑了。

“幹嘛呢?害羞?”梁瀠笑說:“你說你該不會是人變的吧?我都沒害羞,你害羞個什麼勁兒,不是還穿著衣服呢嗎?”

說著,梁瀠整了整上身同樣濕漉漉,有些鬆垮的運動文胸。

小獅子抖抖耳朵,繼續掩耳盜鈴。

梁瀠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順手便把那件濕乎乎的運動文胸也給脫了下來。

末了,連褲子也一並脫了烘幹。

身為物資匱乏、社會秩序紊亂的末世代土著,梁瀠的日子過得不可謂不粗糙。

在末世代,男男女女是絕對平等的,平等到幾乎模糊了男女有別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