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青菜相伴的日子還有得熬。要是能弄出酸菜或者梅幹菜來,雖說本質上依舊是青菜,好歹能讓她換換口,不是嗎?

唉,她的異能怎麼單單就對自己無效呢!

梁瀠無聲歎氣。

忙活了有一會兒,瞅著手上的金屬板已經有了罐子的雛形,梁瀠抬頭看了眼天色。

臨近正午,陽光愈烈。

梁瀠在心裏粗略算了算,距離剛才她去看小獅子過了也差不過有三個小時了。

擱下被凹得奇形怪狀的金屬罐子,梁瀠站起身緩步朝木香蔓帳篷走去。

有密實卻通風的木香蔓藤作蔭庇,帳篷裏還算涼爽。

梁瀠探頭進去,隻見小獅子正蔫頭耷腦的閉目養神,它腦袋邊的石碗已經空了,金屬盤裏的水煮青菜卻一根沒少。

放久了的水煮青菜看著幹巴巴的,梁瀠在心裏低咒了一聲不識好歹,沒有動金屬盤子,伸手拿走了石碗。

在梁瀠拿走石碗的時候,小獅子抬了抬眼皮,然後在梁瀠將盛滿水的石碗放回去的時候,小獅子又抬了抬眼皮。

那架勢那頤指氣使的小模樣,怎麼看都是把自己當成了梁瀠的主子。

仿佛梁瀠這麼救助伺候他都是理所應當的。

梁瀠不曾養過寵物,但依稀知道貓科類的寵物都很高傲,會把自己當作主子,把真正的主人看成仆人。

腦子裏雖然有這樣的認知,但親身經曆之後,梁瀠還是覺得自己有些消化不良,手有點癢。

要不是看在這小家夥身負重傷的份兒上,梁瀠估摸著自己早一巴掌下去教這小家夥何為寵物的正確修養。

盯著打理幹淨後白絨絨的小獅子看了一會兒,梁瀠不禁在心裏無奈道:還真是跟它這副可愛模樣截然相反的討人厭呢!

梁瀠一走,口渴的小獅子立刻伸舌頭舔水喝。

然而,光喝水顯然不管飽,它的肚子咕咕叫著響亮抗議。

若是放在往常,就算七天七夜不吃不喝,對於頂級異能者尤金·格洛斯特而言都不是問題。

但是現在他隻不過是一隻身負重傷的幼年小獸,它扛不住焦渴,更扛不住饑餓。

第不知道多少次,月華色的貓眼瞥向那盤綠油油的草。

理智在告訴他,那不是他們肉食性的貝斯特人該吃的東西,但饑腸轆轆的肚子,亟待補充能量的身體卻在不停的叫囂。

吃啊,吃啊,張開你的嘴吃下去。

等回過神來,他的嘴裏已經滿是青草的澀味。

小獅子下意識就想把嘴裏那些還沒完全嚼爛咽下去的青草給吐出來,可是很突兀的,他用舌頭往外頂的動作就定住了。

怎麼回事?

月華色的貓眼中滿是異樣的疑惑。

難道是他太餓產生幻覺了?

明明嘴裏那令人作嘔的青澀味還在,他卻十分怪異的有了滿足感。

這種滿足感該怎麼形容呢?

就好像此刻他不是身在一個簡陋的綠草帳篷裏,而是端坐在他十分鍾意的某家高級餐廳裏,嘴裏吃的也不是什麼隻有鹹味和澀味的青草,而是他最愛的卡爾特龍肉,還是最鮮嫩的裏脊肉,恰到好處的五分熟。

小獅子僵硬的嚼著水煮青草。

一口吃完再吃一口。

惡心的青澀味,詭異的滿足感。

他覺得自己要分裂了,吃草吃分裂的。

不過很快當一縷舒緩的暖流在全身遊走,小獅子再無暇顧及什麼口感和體感了。

他立刻閉眼凝神,感受著這股暖流帶來的舒適。

體內亂竄的精神力被稍稍安撫,破碎的異能核好似也有了非常細微的修複,最重要的是折磨身體的疼痛感有了明顯的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