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一眼。
秦屹此時雖高高坐著,可雙腿早已軟了,他臉色青白交加,在對上君離的視線時,心髒猛地一停。
他歎息一聲,朝站在角落裏的秦昭伸出了手。
秦昭適才回過神來,將他從黑豹背上扶了下來。
秦屹拍了拍他的肩,雙眼中滿是滄桑:“就差一點……就隻差一點。”
“秦屹,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許硯書道。
秦屹搖了搖頭,身體迅速佝僂下去,仿佛瞬間老了好幾歲。
許硯書又看向旁邊一臉嬉笑的白祁:“白閣主呢?”
“願賭服輸。”白祁一手攬著美人的腰,笑得花枝爛顫。
“秦老頭,我早就說過,這世上,絕不會有不留痕跡的事。隻要你做過,早晚要被人戳穿。”
“哼,”秦屹卻是哼了一聲,“如果這魔頭沒有活過來,誰會揭穿我們?”
“明明就還差一點,我們就能掌控整個修仙界!”
他嘶吼了一聲,突然又笑了:“不過,也無所謂了。被揭穿又如何?如今萬鬼門已經滅門,鶴隱派數千萬弟子還不是死的渣都不剩!”
他猛地拔高了聲音,朝著君離大喊:“你找到真相又如何?一切都晚了!你的門徒弟子,故友舊交,全部都死了!”
“如今你一個人孤零零苟活於世,還有什麼意思?哈哈哈!”
“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噗哈哈哈……”
秦屹突然發瘋似的狂笑起來:“君離,這名號你背了這麼多年,可舒坦?如今沉冤得雪又如何?反正你們都要死了!”
“反正都要毀滅,能不能得到還有什麼關係?哈哈哈!”
“閉嘴!”彭放氣得臉都紅了,火氣上來,抬腳就照著秦屹的胸口踹了一腳。
一旁扶著他的秦昭還有些懵,愣是沒反應過來,秦屹這一腳挨的結結實實,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但他連擦都不顧的擦,盯著彭放:“不用急著殺我,反正大家都要死的,死在一起起不痛快?”
“他在胡說什麼呢?”
人群中立時有仙修嘀咕起來:“怕不是失心瘋了吧?”
“就是,好端端的,我們怎麼會死呢?”
“嗬嗬,恐怕是罪惡多端,死到臨頭了想拉些人墊背吧,可真夠惡毒的!”
“唉,這誰能想到,咱們修仙界四大門派,其中三個狼狽為奸,竟是背後做了這麼多的惡!”
“造孽啊!如果今日沒有把這秦屹和白祁等人作的惡揭露出來,那下一個遭殃的門派,說不定就在你我當中啊!”
“哼,我瞧著他是野心膨脹的不得了,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眾修士七嘴八舌,君離卻隻是安靜的站在一旁,輕搖著紙扇,含笑聽著。
洛重淵瞧著他這副淡漠的模樣,隻覺得心裏不安。
秦屹、周紹庭和白祁他們做下的事情,他看了都氣得不行,可是君離的反應也太淡然了些,淡然的不正常。
“秦屹,”君離一步步走到他麵前,開了口,“有一件事,我還有些好奇。”
秦屹被他問的愣了下。
“當初丹霜不是逼你立下了血誓,你後來滅了萬鬼門,滅了鶴隱派,那血誓沒有發作?”
秦屹目光有些空洞,然後突然慘笑了起來:“沒有發作?怎麼會沒有發作?”
“那個死女人心思歹毒!血誓發作後,我日日被折磨,就從未安生過!她活該永世不得超生!”
秦屹低吼著,突然抬手撕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前那片被血誓侵蝕的皮膚。
君離的目光落在那片紫紅色的皮膚上,眉頭皺起,下意識去捂身側洛重淵的眼睛,卻被洛重淵拉住了手腕。
“師尊,我不怕這些。”洛重淵道。
秦屹的被血誓侵蝕的胸口十分駭人,紫紅的皮膚已經龜裂,露出下麵模糊的血肉,和一下下搏動的血管筋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