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氣勃發的佩刀砍下來, 在他已經殘破不堪的背上又添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血噴湧出來,和赤紅的衣衫一個顏色。

如素錦緞般的拂塵掃開爭搶著想要趁機補刀的各派弟子,仿佛瘋長的藤蔓, 死死纏住君離握著禮葬的手。

天冬藥師目眥盡裂, 心底灼燒的仇恨全然已吞噬了他心底的理智。

他口中念咒絞殺, 禮葬表麵的黑色靈流突然仿佛活了一般,沿著他拂塵上千絲萬縷的獸毛朝他爬來。◎思◎兔◎在◎線◎閱◎讀◎

但是他殺紅了眼,並不理會,口中鮮血噴濺,扔執拗的念著絞殺的咒訣。

君離手臂上已滿是傷痕,被拂塵製住,動作慢了一瞬,數千把刀劍紛紛刺來。

他周身的靈力在這一瞬間爆開,將修為不足的低階修士紛紛震開了出去。

金丹境界,根本不足以抵禦這些幾近癲狂的人。

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拳,他運起停在丹田處的白色靈丹,不管不顧的開始燃燒他之前的修為。

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將靈丹轉化成靈力了,隻有這樣。

禮葬感受到他的功力暴漲,叫囂著殺的更猛,一時間將秦昭、天冬藥師在場的十幾位修為不低的掌門長老都逼退了數尺。

躲在人群之外,拖著殘軀敗體的秦屹瞪圓雙目,他捏緊著拳,大氣也不敢出。

不能敗!

這一仗絕不能敗!

他死死摳著自己的袖擺,瘋狂的掃視四周尋找著機會。

突然,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一旁蘭錡架上的天劍。

那是九華劍派初代掌門留下來的神武,專門用來懲戒門內犯了重罪的弟子。

他飛撲過去,想要將劍□□,但是做不到。

他並不是九華劍派的人。

伸手將一個拚命往前衝的九華劍派青年弟子抓了過來。

秦屹一臉熱切的看著那青年弟子:“你想不想立功?”

那青年弟子有些懵。

秦屹伸手指了指那把天劍:“那魔頭甚是厲害,隻有那把劍能殺他。”

青年弟子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已經破損的劍,有一瞬間的猶豫。

秦屹眯了眯眼,繼續蠱惑:“你想想,倘若這魔頭是你斬獲的,從今往後,這修仙界……”

他話未說完,青年弟子的雙眼中已經續滿了瘋狂。

他丟下自己的佩劍,走到蘭錡架旁,將那把天劍取了下來。

但由於他修為不足,也隻是勉強提起,走路都有些打晃。

秦屹勾了勾嘴角,在他的肩上拍了拍,一臉長輩滿含期許的神情:“去吧。”

那青年弟子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裏湧入了靈力,他輕輕鬆鬆將天劍提起,口中高喊著:

“魔頭當誅!”

天劍的巨大靈光將圍在君離身邊的修士盡數震開,寒光凜凜的劍鋒朝著他的胸口,直刺過去。

……

洛重淵將自己的掌心翻轉,口中念訣,一道道紫色的天雷直直劈下。

哢嚓!  哢嚓!

但是籠罩住藥圃的結界分毫未動,一連數道雷劈中,也隻是在結界的表麵留下一道道淺淺的痕跡,但是這些裂痕又很快消失不見。

他急瘋了,一道白光閃過,變回了真身。

龍尾毫不留情的一下下拍擊著結界,但是除了震耳欲聾的聲響,同樣隻是徒勞。

“洛師弟,你……你要不要先歇一歇?”

江渙第一次看見發瘋的龍,臉色蒼白的縮在角落裏,顫聲勸著洛重淵。

但洛重淵仿佛根本聽不到一樣,龍尾一下下甩過,重重砸在結界上。

不能歇。

他有很不好的預感,如果他不去,一定會後悔的。

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