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座上的許硯書應了聲,看向另外三派的幾位掌門長老:“有勞大家跑這一趟,既然人都到齊了,如果諸位沒有異議,那就開始公審。”
戒律堂一片安靜,天冬藥師開了口:“莊主年紀大了,身體欠佳,開審之前,可否給加把椅子?”
許硯書正要開口說下一項,聞言皺了皺眉:“天冬藥師,陳琮如今已經不是藥王莊的莊主了。”
“公審還未開始,也未定罪,就如此苛待,恐怕欠妥。”天冬沉著臉,盯著許硯書。
氣氛一時間僵持下來。
“咳,不過一把椅子而已,”秦屹緩緩開口,“我如今年紀也大了,確實時常感覺身體不適,天冬藥師這要求,也不算過分。”
許硯書的臉色明顯繃了起來,他看了秦屹一眼道:“秦掌門何意?是覺得我年輕,不體諒老人?”
“許掌門哪裏話,”秦屹笑了笑,“我就是隨口一說,你繼續,莫放在心上。”
他這話說完,天冬藥師竟也軟了態度,收回視線道:“是在下行為失當,許掌門繼續吧。”
主位上的許硯書臉色更黑了,他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握的很緊,手背上骨節泛白,筋絡根根分明。
君離搖扇子的手頓了頓,眉心蹙起。
這還未開審,藥王莊就率先發難,紫禦門跟著幫腔,一旁的寂寒閣坐著看戲,這是明目張膽的試探九華劍派的底線呐。
未開審先來個下馬威?
恐怕如今的九華劍派,隻是空有個仙門百家之首的虛名而已。
“二長老可是有什麼見教?”
堂上突然響起秦屹的聲音。
君離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抬眸瞥了對麵的秦屹一眼,就見這老東西坐的端正,正一臉笑意的盯著他看。
君離冷笑,他坐在這不聲不響的喝茶都要被點名,既然如今他還擔著九華劍派二長老的名頭,那就多少為門派做點事好了。
“見教稱不上,隻是覺得你們這些人吧,話說的漂亮,這目的可謂是昭然若揭。”
他這話說的直,一瞬間秦屹和天冬藥師都變了臉色。
君離隻做看不見,繼續道:“公審的目的為何?四大門派的掌門長老齊聚,還不是為了以示公平公正?”
“既然力求公平,那就不能再拿私情說事,天冬藥師為自己的前任莊主爭取,還情有可原,秦掌門您為的是什麼呢?難道當真是年紀大了,同情心泛濫?”
“沈清紓!”一旁的秦昭實在看不過,斥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什麼話?公道話。”君離悠悠道,“自古公道話最難講,也不中聽。”
天冬藥師的臉已經黑透了,
蟬衣丹師握著法杖的手暗暗法力幾乎要將他這法杖直接捏碎。
憤憤道:“說來說去,還不是替你們九華劍派出頭!哪裏有什麼公平可言!”
“蟬衣!”天冬藥師低嗬一聲,“不可衝動!”
“九華劍派戒律堂規矩如此。”冷子玨適時開口,“凡是踏進了戒律堂的犯事之人,或站或跪,沒有上座的規矩!”
“今日,即便是在座的任何一位,哪怕是掌門師兄犯錯,也是一樣。”
他聲音冷淡,透著一股不容冒犯的威嚴。
一時間,戒律堂內的眾人倒真的都熄了聲。
“公審開堂,先列其罪吧。”
許硯書語氣平淡,沒有什麼起伏。
冷子玨便朝站在自己身側的陳廷使了個眼神。
陳廷雙手捧著一卷簡書,朗聲道:“藥王莊陳琮,人麵獸心,作惡多端,一經實查,其罪如下: 其一、私掠凡人,煉製藥人,傷人性命;
其二、私煉邪道,隱瞞聚魂陣邪陣之事,助紂為虐,謀害凡人性命上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