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冷子玨和柳堯臉色都不大好看,顯然不擅長應付這種阿諛奉承、虛與委蛇之人。

但君離無所謂啊,他瞥了眼陳琮遞到麵前的杯子,直接伸手一拂,就將那杯茶打翻在了地上。

叮當一聲脆響,精致的茶盞摔落在地,碎成了一堆瓷片,清香的茶水灑了滿地,濺濕了陳琮的衣擺。

陳琮臉上的笑瞬間僵住了,捏著茶托的手都在打抖。

沈清紓這廢物還真是囂張!

之前竟然當著那麼多藥王莊弟子和四大長老的麵,逼他下跪,讓他這張老臉往哪裏擺?

他如今都這般好聲好氣,放下`身份來賠禮了,這不識好歹的東西,竟然直接掀了他的茶杯?!

他氣得肩膀都在發抖,但也隻是一瞬,就硬生生將怒火壓了下去。

拂了拂衣袖,又在臉上堆起一層假笑:“二長老這是何意?”

君離慢悠悠的將手放下,似才看到地上的碎片,揚起一個笑來:“方才手抖了一下,真是抱歉,毀了陳莊主的一番心意。”

這話說的直接,偏陳琮又挑不出什麼不是,隻好賠笑:“哪裏哪裏,是老朽年紀大了,眼花手拙,沒端好,沒燙著二長老吧?”

“那倒沒有。”

君離說著,兀自尋了柳堯旁邊的座位坐下,就將陳琮一個人晾在了廳堂中央。

陳琮臉上掛不住,咳嗽了聲,也隻得自己回了座位,為顯大度,還特地吩咐手下侍候的小弟子,再重新沏一杯龍井過來。

“我這照顧小洛洛耽誤了些,師弟你們談的如何了?”君離小聲問一旁的柳堯。

“才開始,還在掰扯重淵的事情。”

“嘖,”君離眉頭一皺,不滿寫在臉上,“五師弟,你們這不大行啊。”

柳堯一臉無奈:“他就是個笑麵虎,慣會看人臉色,說些場麵話,開口便是獻媚討好,我實在應付不來。至於三師兄,你也知道……”

“哦?”君離一笑,“那我試試。”

“先前的事,確實是老朽魯莽,二長老心裏不舒服,老朽亦是理解,聽說小徒是為了二長老的傷才會前來偷藥,老朽回頭定會多取些寒髓鱗奉上,再親自去給小徒賠個不是。”

一旁的陳琮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這話說的漂亮極了,把這寬宏大度的主人家姿態,拿捏到了極致。

但君離不慣他這些,手指一曲,那瓶寒髓鱗便直朝陳琮的麵門飛去。

陳琮猝不及防,下意識伸手一擋,藥瓶被他碰落在地,裏麵的藥丸也咕嚕嚕滾的到處都是。

陳琮有些懵了。

君離道:“你家這藥,我五師弟說了,做的不怎麼樣,不過勉強能用。我也不稀罕,還是還你。”

“至於說偷,我家小洛洛也說了,他是拿了你的藥,但也放了兩片龍鱗在原處,可比你這破藥珍貴多了。”

“不錯,”柳堯附和道,“寒髓鱗中確實含有鱗片,但龍鱗難得,一般是用金色錦鯉的鱗片代替。兩片金龍的龍鱗,夠煉製十來瓶上好的寒髓鱗了。”

“我,這……”

陳琮一噎。

君離朝他伸了伸手:“所以呢,你這破藥,我可不用。那兩片龍鱗,還來。”

“二長老,”陳琮一臉為難,“我這一把年紀了,騙你作何,若我真得了那龍鱗,還會誣他偷竊不成?”

“嗬嗬,”君離笑了,“那您這意思,是我家小徒弟說謊了?”

“沒,老朽可不是這個意思。”陳琮一見他笑就害怕,連連擺手。

君離也沒心思同他掰扯這些,直言道:“既然如此,左右這兩片龍鱗也飛不出你這藥王莊,您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我就勉為其難,代您找找好了。”

他這話一出,陳琮頓時變了臉色,這是要明目張膽抄家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