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離收了折扇,氣定神閑的搖了搖,從鼻孔哼出一聲冷笑。
而後勾唇道:“哎呀陳莊主,真是對不住,用勁大了些。”
還在被他按著後脖頸子的陳琮:……
默默擦汗的四大長老:……
洛重淵一時間也是看的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他五爪刨地,龍身抖擻,仰天一聲長嘯,身上被刺入的那些箭矢,竟也在他這奮力一搏之中,被彈出身體,帶出滾燙殷紅的鮮血,灑落滿地。
在場的四大長老和藥王莊一眾弟子皆是色變,如臨大敵般紛紛後退開去,盡可能的遠離這一人一龍。
而掙脫了禁錮的洛重淵朝君離的方向邁了幾步,卻因傷勢太重,體力盡失,撲倒在地。
那金光閃閃,沒了龍角的禿頭就搭在玉石鋪就的台階上,噴吐而出的鼻息熱的燙人。
他一雙清澈的藍瞳,定定的望著君離,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
君離歎了口氣,突然抬頭望了眼白雲嫋嫋,風輕雲淡的晴空,然後鬆了手,放開了陳琮。
那陳琮先是一愣,隨即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旁邊一直持劍在手,伺機而動的幾位大弟子立時將他護在了身後,幾人像是見了瘟神一般,盡可能的遠離君離身邊。
但這祖宗絲毫沒有理會,他含笑收了折扇,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仔細的擦著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過去,仿佛碰了陳琮是一件多麼讓人厭惡惡心的事情。
陳琮跪的膝蓋生疼,此時正被他的大徒弟攙著,看見這一幕,氣得胡子都飛起來。
他哆哆嗦嗦的伸手指著君離道:“你……你們看看,這,這真是豈有此理!”
君離擦拭的動作一頓,側頭朝他揚起一個淺笑:“莊主?”
陳琮臉色一白,縮手收聲,那噤若寒蟬的模樣,好像一隻鵪鶉。
君離也不再理他,邊擦手邊步下台階,然後隨手將帕子丟棄,在洛重淵的身邊蹲下。
他伸手輕撫著洛重淵頭上還在淌血的傷口,用手指一點點把血跡擦拭幹淨。
洛重淵喘著粗氣,輕輕眨了眨眼,他知道師尊應當是沒有責怪自己的。
於是受傷的小金龍費力的抬起頭來,努力把自己的頭往君離懷裏塞,像貓兒似的,在他懷裏拱來拱去。
君離:……
他輕拍著洛重淵的龍頭乖哄:“不行,你太大了。”
想想又覺不妥,改口道:“是你的龍頭太大了。”
嘶,怎麼好像……更不妥了。
陳琮看兩人竟然還在這裏說笑上了,心中更是窩火,想著自己已經逃離了這人的挾製,頓時又有了底氣。
他深吸了口氣,理了理自己的長老袍,揚聲道:“都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把這擅闖藥王莊的惡徒抓起來懲治!由得他在這裏放肆!”
四大長老聞聲猶豫了一瞬,見君離竟還坐在石階上慢條斯理的撫摸金龍,絲毫不慌,也沒有搭理他們的意思,頓時一個個怒從心起。
這人真是太不拿他們放在眼裏了!
方才是因為大莊主受製於人,他們才不敢妄動,但現在……
天冬藥師率先出手,他召出一柄拂塵,自空中畫了道符。
霎時,這院中所有花木皆像是有靈一般,開始瘋長出藤蔓,朝著君離和還維持著龍身的洛重淵襲去。
這藤蔓上滿是尖刺,長勢奇快,很快就將兩人纏住,緊緊綁縛在地,不得脫身。
有他開頭,蟬衣丹師緊接著召出法杖橫掃了過去;方海醫者祭出軟骨散;曲蓮毒師取出烏金毒刺,直朝君離心口刺去。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這祖宗一手撫龍,一手托腮,眼見毒刺到了跟前,俯身避過,正是護在洛重淵身上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