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離刷地將紙扇打開,笑眯眯的:“繼續。”
趙莆吞了下口水,沒了旁人,此時君離周身爆發出的強大威壓,莫名讓他腿軟,那股冷冽的殺意更是讓他的危機感油然而生。
手腕微動,藏在袖中的手神不知鬼不覺的畫了道傳音符,送了出去。
君離將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裏,手中百折扇朝著大門處揮了一下,金光罩地,一道無形的結界瞬間將武司堂整個籠住。
趙莆畫出的那道傳音符撞在金色罩壁上,直接碎了。
“求救沒用的,今日即便是秦屹那老東西過來,你,我也照殺不誤。”
最後四個字自君離潤薄的唇中吐出,趙莆臉色一白,雲影青峰劍「咣當」砸在地上。
他知道這人是誰了!
他怎會不知道!
當年那魔頭就是這般囂張的口氣!
將他摜在地上後,奪了他的佩劍生生搗碎了他的丹田!
“你,你……”
趙莆指著君離的手指顫唞,他一步步退後,幾乎是轉身撒腿就跑,再顧不得什麼形象。
“你不是死了!不是萬劍穿心,跌下了萬鬼窟!”
“不可能……你不可能還活著!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君離瞧著他像個挑梁的小醜,踉踉蹌蹌的四處亂撞,並不去理會。
“是我的錯。”
他搖著紙扇踱步坐上廳堂內主位的獸雕黃花梨木椅:“若我當初便知你是這麼個禍害,絕不會容你活到今日。”
“不過也不晚,”他盯著趙莆撲倒在武司堂的門口,像瘋了一般掙紮亂抓著想要出去,輕笑道,“我這不是……來殺你了。”
趙莆:……
他已然崩潰了。
他想不通為何這魔頭竟然活了,還奪舍了沈清紓這廢物的身體!
但已經來不及了,這魔頭當初連他們掌門秦屹都敢殺,何況是他?
頭上突然籠下一片陰影,趙莆渾身亂顫,瑟縮著抬頭,正對上君離那雙星辰流轉般的鳳眸。
“齊元長老,”君離在他麵前蹲下來,“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那趙之淮,到底是你什麼人?為何當初對假扮的女娃,視而不見呢?”
“我……我……”趙莆哆嗦著,不知是不是嚇瘋了,他恍惚自君離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絲希冀。
“是趙家……遠房旁支……周念她,不過一介布衣……女娃又……又有何可寶貝?我……謔謔……”
趙莆陡然瞪圓了眼,喉嚨裏發出噴血的粗喘,他慢慢低下頭去,就見方才還被自己握在手中的雲影青峰,此時已經刺穿了自己的心髒。
那汩汩湧出的鮮血,浸透了他身上的黑色袍子,越流越多。
“就你們家族的人配活著?如今我將你殺了,也沒怎麼樣嘛。”紅衣似火的魔頭,長身玉立,笑得雲淡風輕。
趙莆眼皮顫動,最終無力的合上,身子軟倒在一邊。
君離眉宇間露出厭惡,他用雲影青峰剖開了趙莆的胸腔,看著裏麵已經不再跳動,血肉模糊的心髒,漠然轉身。
“果然也是黑的。”他道,似是失望至極。
雲影青峰的劍鋒被趙莆的鮮血染紅,他踱回獸雕黃花梨木椅上坐下,掏出一塊帕子,細細的將劍鋒上的血跡擦拭幹淨。
直到劍鋒上最後一滴血跡也被抹去,這祖宗慣常的淺笑才又重新回到臉上。
“雲影青峰,可不是什麼人都配的。”
還劍入鞘,君離摩挲著上麵雕琢著雲卷雲舒的紋路,片刻後,還是將其收進了自己的墟鼎中。
周念和周老頭的仇報了,他想起之前洛重淵那小鬼向周念承諾的信物,又盯著趙莆鮮血橫流的屍身瞧了瞧,怎麼瞧都覺得不好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