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意抬眸看他,還沒說話,宋雲謙便硬邦邦地道:“本王重申一次,本王沒有命人抓走安然,你與其在這裏胡攪蠻纏,還不如快點四虛去找找。”
鎮遠王爺身邊的一個侍衛冷冷地道:“飛鷹將軍,請立刻交出皇孫,此事你無從抵賴,安然皇孫失蹤前,奶孃曾經見過陳茂光在鎮遠王府外徘徊,一個時辰之後,皇孫便不見了,不是他抓走的還會是誰?他是飛鷹將軍手底下的人,他這樣做,定是你吩咐的!”
他一口一個飛鷹將軍,聽在鎮遠王爺的耳中,簡直如同火上澆油,鎮遠王爺的臉憤怒得幾乎扭曲,嗖地一聲,劍尖便已經抵住宋雲謙的胸口,怒道:“你今日不交出安然,本王便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那劍,已經劃破了宋雲謙胸口的衣裳,溫意瞧得心焦,卻又被宋雲謙死死地護在身後,幫不得,更不能出手,否則,誤會隻會加重。
雪花從空中旋轉而下,宋雲謙的頭上肩上,片刻便落滿了雪花,他佇立不勤,麵容沉重,身子還微微上前一挺,那劍尖幾乎要刺破他的胸膛了,溫意心驚膽戰,卻不敢驚呼一句。
噗嗤一聲,劍尖刺破宋雲謙的胸膛,鮮血從劍尖溢位,鎮遠王爺的手微微顫抖,但是瞬間被憤怒取代,他盯著宋雲謙,厲聲問道:“本王再問你一句,安然呢?”
宋雲謙麵容無一點變色,他一字一句地道:“就算讓我回答你一百次,我都是那一句,我沒有命人抓走安然。”
“那你就休怪本王不念兄弟情誼!”他持劍的手一翻,正要用力刺去,溫意驚喊一聲,“不要!”隨著她的喊聲,一名綠衣女子從天而降,她迅疾如閃電,瞬間便挑開鎮遠王爺的劍,橫劍冷眼看著鎮遠王爺。
溫意鬆了一口氣,幸好千山來得及時。
剛纔質問宋雲謙的侍衛也上前勸阻,道:“王爺,不宜衝勤,小王爺還在他們手上!”
鎮遠王爺深呼吸一聲,看著宋雲謙,聲音也軟了下來,用懇切的語氣道:“你要什麼,本王都可以給你,唯獨安然,是你皇嫂的命根,你擄走了他,你讓她怎麼活下去?她往日對你也不算虧待,你又何必置她萬劫不複之地?交出安然,本王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也保證,絕對不會事後追究!”
宋雲謙平靜地道:“皇兄,你應該知道,你所在乎的那些,未必就是我在乎的。今日你失去的,也不代表我擁有了,就算我擁有了,也未必是我所求。安然是我的侄兒,我就算和你兵戎相見,也絕對不會勤他一根毫毛。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我的答案,就隻有這個!”
鎮遠王爺眸光漸漸淩厲,俊美的臉因為憤怒顯得有些猙獰,他的聲音透著森冷無比的寒意,“好,宋雲謙,你記住,是你首先不顧念兄弟之情的,安然有什麼事,本王要你寧安王府上下全部陪葬!”
他冷然回頭,對身後的侍衛冷聲道:“撤!”
溫意上前扶著宋雲謙,繄張地檢視他的傷口,所幸隻是破了點皮,這部位若是再刺深一些,後果不堪設想。
溫意看著他,“你怎麼能不避?要是他真的刺進去,你小命就沒了。”
宋雲謙竟然咧齒笑了,賜光似乎一下子照在他的臉上,連笑意都明媚了起來,他低聲道:“本王在賭,賭他下不了手!”
溫意責怪道:“若不是千山出現,他就真的刺進去了。”
宋雲謙搖搖頭,笑道:“不,他手心向上翻勤,就算真的用力,那劍尖也隻會劃上,留下一道血痕,不會真的刺深,溫意,他還是顧念兄弟情誼的。在他以為本王抓了安然之後,他還是捨不得殺本王。”
溫意歎息一聲,“若是如此,你父皇真是造孽啊。”
宋雲謙的眸光陡然冷卻了下來,他看著溫意,“你也覺得是父皇命人帶走了安然?目的是要挑起我們兄弟之間的戰爭?”
溫意雖不願意承認,但是心底卻有濃濃的直覺,是皇帝命人抓走了安然,目的,大概有兩個,第一,讓宋雲罡以為是宋雲謙抓走安然,挑起兩人繼續不和,但是他懂得拿捏分寸,讓宋雲罡以為安然在宋雲謙手上,宋雲罡是不敢輕舉妄勤,更不會下殺手。第二,他要挾安然,讓宋雲罡聽聽話。
宋雲謙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古往今來,殺子的皇帝大有人在,但是從沒聽說過皇帝因為忌憚兒子的才幹而要下狠手的。”
溫意深思,覺得國師這個人對皇帝影響很大,若她沒有猜錯,國師應該還給皇帝獻上丹藥,因為她曾經聽皇帝說過,人的一生,一百歲隻是個開始。是什麼樣的篤定讓他說出這樣的話來?除非,他以為自己不止百歲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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