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鄭禹叛國,我爹定然也會被連坐。”方少爺垂眼,不敢看他,“鄭禹來找過我爹,拉他下水,讓他包庇自己並且提拔段文甫。他這麼些年一直後悔不已,如今柳家清白重見天日,他想……想當麵向你賠罪。”
這番話隻有他們三人聽見,不遠處那幾個不明所以,紛紛疑惑地看過來。
季別雲心裏其實沒有多大波動,他以前就隱約感覺到丞相與鄭禹的關係不僅是同鄉,但聽見真相之後心中異常平靜。若方慕之所說不假,丞相的確該對他們柳家有愧,隻是他也沒那個精力再殺人再報複,也不想去聽為時已晚的賠罪。
罷了,他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節外生枝就免了,給自己徒增煩惱也沒必要。
“丞相若是覺得愧疚,便在心中愧疚下去吧。”觀塵開口道,“季別雲如今不需要歉意,勞煩方少爺轉達。”
季別雲挑眉看過去。
這和尚還是第一次在別人麵前為自己說狠話,而且還猜中了他的心思,怪新鮮的。
他笑著對方慕之道:“放寬心吧方少爺,此事與你無關,你前頭還有天高海闊任你馳騁,不必為上一輩的事情而困擾。”
方慕之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他揮手打斷。季別雲對後麵三人也揮了揮手,朗聲喊了一句“再會”。
徐陽終於憋不住了,也喊了一句:“臭小子,你要記得吃藥!把身子好好養回來!”
“知道了知道了!”他笑道,“王爺那邊我也托人說過了,他讓你以後無論想做什麼都可以去找他!”
道別漫長而短暫,一旦起了個頭便有囑咐不完的話,觀塵無奈地拉著他的手將他慢慢牽走。
“再說下去就要舍不得離開了。”
季別雲終於忍痛回過頭來,卻道:“戴豐茂還在西北,不知什麼時候回京,左右我們之後要去北邊逛逛,不如繞遠去見見他?漏了他一個實在說不過去。”
觀塵應了一聲,“都隨你。”
“等一下,還有一個!”
季別雲轉過頭去,對著遠處那棵樹用力揮了揮手,喊道:“妙慈!自己保重!少吃點甜食!”
妙慈徹底走了出來,直愣愣地看向他們,應該是聽見了。
他歎了聲氣,這讓人放心不下的傻孩子,希望以後在懸清寺能好好的,若長大後不想當和尚了也能自由地離開。
季別雲收回視線,喃喃道:“懸清山又不在京城裏麵,我們以後還是可以去看看的。你不用進去,我偷偷瞧兩眼妙慈那孩子就好了。”
“然後再給他帶蜜餞?”觀塵道。
他猛地抬頭,“你現在還學會打趣我了啊,慧知小和尚。”
他們約好了,觀塵與季別雲這兩個名字就留在宸京的混亂之中,他們以後隻是慧知和柳雲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