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妮娜邪邪地笑了笑:“我忘了。”
占星一點也沒有生氣,反而很有耐心地再說了一遍:“被歌聲吸引過來,看到的卻不是自己想看到的人,是否感到失望了呢?”
“準確地說不是失望,而是生氣。”
“哦?我現在是否應該彈一首曲子,安慰以下麵前的這位小姐呢。”
拉妮娜搖了搖頭:“你說你是遊吟歌手,那山下那個房子,過去是你的吧。”
“曾經是。”
“為什麼要把房子買給別人。”
“這裏的魔物越來越多,你也看到了吧。”
“如果真的是這樣,你現在就不會待在這裏了。”
占星笑了笑:“如果是問真正的原因,我也可以告訴你。”
他放下心愛的三弦琴,右手在地麵上輕輕掠過,不知從何處吹來一絲冷風,焦黃的土地突然隱隱震動起來,層層水紋在地麵上布開,將土地變得如水鏡般清澈。
“星辰的秘密,劃破未知的長空……”
占星念完這句話,地麵上閃過皎潔的白光,如投影一般,蒼穹百影頓時盡現其中。
“星宮圖?”拉妮娜有些詫異,“你是占星師?”
“我說過,我隻是一個吟遊者,占卜,不過是我的愛好。”
“你想告訴我什麼?”
“在我的占星裏,我預感到有一個人的生命將會在那個地方終結,所以我便將那房子,買給了與這個語言相關聯的人。”
“是誰?”
白發少年扶著三弦琴站了起來:“秘密……”
拉妮娜瞪了他一眼,不耐煩地轉身離開了,少年輕盈的歌聲,又一次在她身後響起。
——命運如此變幻無常
你以為你擁有的其實早已在無形之中隨波逐流
你以為你失去的卻在不經意間留在心中
別離是個美麗的錯過
不盡然間卻為再次的相遇劃下最好的序幕——
少年唱完這幾句,抬起頭看著拉妮娜遠去的背影,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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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們想要的東西。”拉妮娜將尤蒙崗多的黑色鱗片交到了弗蘭的手中。
弗蘭和特瑞互看了一眼:“這是貝爾沃魯夫身上的嗎?”
休卡疑惑地看了看懷抱中的黑豬。
“總之,這絕對是從上古神獸的身上所取得的。”
弗蘭仔細地端詳著這奇異的鱗片,然後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潘多拉。
“謝謝你。”這句話是特瑞說的。
“不必客氣。”她笑了笑,看向潘多拉的眼神有些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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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殺的月光下,緋羅誘發著猩紅的光芒,貝爾沃魯夫坐在一旁,深沉的樣子仿佛是在思考些什麼。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也對創世神器感興趣,但是對於我來說,那是必須得到的東西。”
拉妮娜撫摩著逆屍弦,微笑側臉上閃爍著逼人的邪氣。
她最後看了一眼貝爾沃魯夫,然後走了出去。躁動的房間,頓時安靜了下來,呈現出一片死氣。
她像貓一樣,不發出任何聲音,靜靜地逼近潘多拉的房間。
少女此時正浸泡在綠色的溶液裏,安詳的表情甚為恬靜。
似乎所有的傳說裏都會有這樣的女子,對世事的動蕩紛擾一無所知,對朝生暮死的凡世生活處之淡然,她全部的生命,隻為了那個微弱卻執著的牽絆而存在,為所愛的人點一盞燈,成為生命裏唯一重要的事。
看著潘多拉,拉妮娜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可奈何。她揚了揚手,細膩卻堅韌無比的弦線已化作百般銀絲將她纏繞。
“很抱歉,即使是這樣微小的願望你也做不到了,因為你的生命隻是一個假象。”
拉妮娜說完,正欲出手,突然感到脖子一涼。一把閃爍熒光的魔法劍此時正在她而邊蠢蠢欲動。
她邪邪地笑了笑:“這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信任嗎?一邊善良地將我放在身邊,背後卻始終準備著對我出劍,芙蕾雅神殿的走狗都像你這樣虛偽嗎,大神官……”
特瑞緩緩地走到她的麵前。
“這隻能怪你辜負了我們的信任。”
拉妮娜不屑地笑笑:“你是不是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擺出一大堆義正言辭的理由,倘若站在錯誤的立場就不能行動了嗎?”
“這就是我所維護的正義。”
“真是的,還是像以前一樣食古不化啊……”
拉妮娜抬起頭,猩紅的眼眸裏有著不可掩飾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