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世子之位,便要躲在父親,夫君,兄弟身後翻雲覆雨嗎?”蕭璃問道。

“瞧殿下說的,就好像我願意躲在他們身後一樣。”範煙一笑,說:“便是我想走到前麵來,又當真能走得出來嗎?哦,是了,公主殿下走出來了。”範煙看著麵前的蕭璃,說:“但這世間女子也隻有一個你,有天生高貴的身份和過人的天賦罷了。”

“若無父母遺澤,親友相幫,天賦根骨,蕭璃,你能走到今日嗎?”

“怕是,早就死於荒野之外了吧。”

“易地而處,你能,比我做得更好嗎?”

範煙的話仿佛一根尖刺,直直刺入蕭璃的內心,蕭璃久久地看著範煙,最後一笑。

“範煙,我最初確實想讓你死,但是現在,我想讓你活著。”蕭璃認認真真,不帶一絲虛假地說:“範煙,好好活著,也好好看著,那些不願躲在父兄身後的女子,普通的女子,都能做到什麼。”

說完,蕭璃便不再停留,轉身離開牢房,而範煙依舊坐在床上,一動不動,仿佛從未有人來過一樣。

良久之後,牢房中才響起一個聲音——

“好,我等著看。”

*

隨著顯國公的案子逐漸落下帷幕,三司之人的神態也逐漸從暴躁變得從容,腳步也不再那麼匆匆,又開始在意起儀態了起來,當街啃餅什麼的,那是絕對不會有的事情!等到把最後一卷案宗歸檔,楊恭儉,鄭明,還有回京不久的王放不約而同長出了一口氣,仿若劫後餘生。回首過去這兩個月……不,不,他們並不是很想回首,隻想回府睡覺。從今往後,府裏醒神湯這筆費用,大約是可以省下了。

“咱們三司今年這麼辛苦,也不知過年殿下會不會多給些賞賜。”王放一邊說著,一邊動了動脖子,隨即便聽見脖頸骨節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響。

“子賢平日裏還是該多些活動活動關節才是。”鄭明聽見那喀拉喀拉的骨頭聲,戚戚然道:“不然到了老夫這把年紀,可就要遭罪了。”

“老師說的是。”雖然王放如今的官階比鄭明還要高半階,可對這個從前的上官,他向來尊敬,因此也一直以老師相稱。

“賞賜?”楊恭儉聽了,哼了一聲,說道:“這個年關,我們公主殿下怕是過不太好了,還賞賜?”

鄭明與王放對視一眼,問:“這是為何?”

“這麼老些官員,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免職的免職……前些日子我瞧見那新上任吏部尚書,就差抱著裴大人袖子抹眼淚。”楊恭儉說:“這麼多空缺,要補齊,可夠人頭疼的。”

“可是……”鄭明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總不能真像吏部尚書提議的那般,因為這個就給犯案的官員恩赦……既有大周律,那還是當依律行事才對。再說,楊大人您處置起來也沒有手下留情啊。”

“那些瀆職枉法之人確實應該處置!”楊恭儉說:“既讀過聖賢書,又屈從權貴,行通敵賣國之舉,簡直我輩之恥!”

“那您還看公主殿下笑話……”王放嘀咕道。

“我……我就是……”楊恭儉話說了一半,又生生憋了回去,不再言語。

鄭明與王放又對視一眼,心中暗笑。這楊恭儉倒還真是倔強,因著閨女的事,這麼多年了,一直看不慣公主殿下。從前是這樣,現在,竟還是如此。真是倔如強驢!

那時鄭明和王放心中還同情公主,惹上這麼一頭強驢,但是第二天,便隻剩下哭笑不得了,隻能在心中感歎,這兩人怕不是前世有什麼宿世冤孽吧。

楊恭儉腳打後腦勺忙了這麼些日子,好不容易鬆口氣,結果這氣才鬆了不到一半,就被公主殿下一頓亂拳,打回了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