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下被褥來曬。以至於河岸口,院子裏都晾曬著衣衫,花花綠綠一大片。
這時掃晴娘用不到了,便得買些黃紙來將她一起燒掉,萬沒有隨意扔棄的道理。
等徹底不潮了以後,阿夏悶了這十來日也算是盡夠了,出門去找山桃和曉椿,玩鬧到半下午還帶著她們過來吃了頓飯。
當然是為著夜裏睡在這裏,等天黑了些,阿夏將她們帶到自己在樓下睡的小屋。
這屋子原先就是拿她想出拉箱,燒陶瓷的錢賺的,完全按她自己的想法來。屋子裏沒有屏風,進屋就是掛起的簾子,全屋鋪滿軟墊,椅子做得又矮又軟,整個人都能窩進去,跟鎮上人家的很不一樣。
還有床也特別得矮,四周雖說安了架子,可沒有床頂,隻有掛起的紗罩,擋些蚊子。
屋裏用的色大多都很活潑,翠綠的筆筒,塗刷成白的桌,繡出來的簾子上頭都是趴著的橘貓,或是臥著的小犬,還有卷毛綿羊。
連櫃子裏堆積的各種小物都是五顏六色,絕不拘束於一種色彩。
山桃每每進來都忍不住咋舌,她拿起一個陶瓷罐,細看上頭的紅點斑紋,“你這心思倒是精巧。”
“我可喜歡你這個屋子了,”曉椿坐在厚實的軟椅上,手搭著椅邊,愜意地道。
“所以我這不是重新收拾好後,就讓你們過來住一晚嗎?”
阿夏從門外端著酸梅湯走進來,放在雕花矮桌上,又跑過去把杏脯、豬油糕還有些鹵貨擺在上麵,才撩起衣衫盤腿坐下來。
姐妹三個坐在地上,圍著張矮桌,對麵的那扇小窗大敞著,蒙了層細紗布,也不礙著風吹進來。
曉椿吃著鹵鴨舌,側過頭好奇地問她,“你說叫我們兩個過來有事情要說,是什麼事?”
一說到這個,阿夏就含糊其辭,她說:“吃完再說,吃完再說。”
“這丫頭指定心裏有鬼,”山桃瞧出了她的神情不自然,本來不好奇的,被她勾得起了心思。
把自己的手擦擦幹淨,伸長手環住阿夏的脖子,壓低聲音狀似惡狠狠地道:“快點說,是不是瞞著我們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本來她就是隨口一說,沒想著阿夏沒回嘴,這倒是把她給搞得迷惑起來。連曉椿也不吃了,這不是表明事出反常必妖啊。
阿夏垂著頭,手指攪著衣衫,還是有些許不好意思,她小聲地說:“我們還是別在這裏說,我怕等會兒你們把桌子都給掀了。”
“成,依你,我倒是要聽聽這能讓我把桌子都掀了是什麼大事。”
山桃說完,和曉椿一左一右架起她,坐到旁邊的軟椅上,兩個人俱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讓阿夏下意識咽咽口水,“那你們要保證知曉後,別太驚訝,還有,也不能打我。”
“成成,”曉椿滿口答應,“我保證不驚。”
就算這樣保證了,阿夏也知道她們一定會捶自己,忍不住挨住後麵的椅背,心一橫,把到喉嚨口的話給說了出來,“我跟盛潯議親了。”
“啊——”
“哦,”
喊啊的是曉椿,別看她年紀在三個裏頭最大,可家裏禮數多,管得嚴,平日男子接觸得不算多,加之又未曾定親,自然覺得很驚訝。
山桃倒是一副了然的神情,雖說歲數跟阿夏差不多,但她這對眼睛看得可不少。
“我可是一早就瞧出來了的,盛潯哥對阿夏和對我們那是一樣的嗎?”
山桃聽見阿夏說完的那一瞬間,腦子裏湧起了許多畫麵,無一例外是盛潯如何照顧阿夏的。好比私底下出錢,忙活著大家給阿夏一起過生,用心程度早就超出了哥哥妹妹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