煥發生機。
文書於這時抵達京城,朝臣們不由轉移注意力,將司芸去世歸結於晉國氣運相衝。
定是晉國氣運影響,司芸才會去世,所以對晉開戰,既是守護自己腳下的疆土,也是為死去的司芸報仇,此仇乃國仇!
她們泱泱大國,豈容晉國猖獗!
這個理由極其有說服力,更能激發百姓們心頭對晉國的憤恨。民之所向,自古以來都是無往而不利。
司芸若是知道她的死成了為司牧鋪路的墊腳石,成了奠定司牧功名的台階,估計會活活氣醒過來。
可司芸作為大司皇室,作為天下表率,一生未盡過責,若是能用她的死喚起百姓跟將士們的戰意,這也算是司芸能為大司做的最後的事情。
不管她情願與否,這場仗注定要打。
司牧等這場戰事何止等了四年,他足足等了七年之久。他此生三分之一的生命都在謀劃此事,都等著此刻。
他執念太重,以至於沈禦醫最近不得不提醒譚柚,讓她留意司牧的情況。
譚柚微微一怔,皺眉道:“他身體沒有半分異樣。”
這幾年司牧身子養的還不錯,基本沒生過病,麵色紅潤能蹦能跳,身體素質已經跟尋常健康的小公子無異。
沈禦醫擺手,“不是說身體,是心裏。”
她指著自己心窩的位置,跟譚柚說,“他這裏繃著一根弦,繃了太久了,我怕此事有了了斷之後,他一口心氣鬆下去,反而會生病會出事。”
沈禦醫這麼一說,譚柚就懂了。
司牧從一開始的政績考核淘汰劣質官員起,到把控天下科考,再到推行新稅製,每一步都在為今年年底的這場戰事做準備做謀劃。
他像是知道晉國狼子野心,知道晉國遲早會主動對大司開戰,所以他提前做準備,企圖用最好最強的姿態打贏這場仗。
跟他相比,大司太多的文武官員根本沒有這個意識,根本沒覺得晉國會突然攻打大司,畢竟晉國國內還亂著呢。
這件事情是司牧的心病,讓他惦記已久,如今此事當真發生,達到預期目標之後,司牧就會放鬆下來。像是長跑終於到了終點,整個人的力氣抽去,會累到忍不住躺在地上。
沈禦醫就是怕司牧完成這事之後,心弦放鬆之餘,會生一場大病。
可這事勸又沒用,隻得小心留意,最好讓他找到別的依托,尋求下一個目標。
譚柚聽完沈禦醫的話後,同她溫聲說,“我知道了,不過我覺得殿下心性堅韌,不會輕易倒下。他還有更遠的目標,他想要萬邦來朝。”
“他想的還挺美。”沈禦醫笑。
譚柚也笑,隻是聲音充滿信任,也對此很是堅信,“我信他能做到。”
第二年,剛過完年沒多久,大司跟晉國交戰。
趙錦莉帶兵護送糧草從京城出發,臨行前最後一次點兵時,趙錦莉身著銀色鎧甲,站在高台之上,大聲說道:
“奉長皇子之令,凡我大司將士沿路不得糟蹋糧食,不得驚擾周邊百姓,不得以公謀私。”
“攻城之後,更是不準燒殺搶掠,不準對弱者動手,不準殘殺無辜百姓。”
“以上六條,任意一條,若有違令者,斬——!”
底下聲音渾厚整齊,“是!”
她們率軍從京城出發,前往邊疆支援,路上百姓相送,盼望此去能得到好戰績。
戰事一月起,二月底得來消息。
戰報送往京城的時候,安國公拄著拐杖顫顫巍巍走到國公府門口,由趙錦鈺扶著手臂朝皇城方向看。
司牧正在禦書房接見大臣,譚柚也在,戰報送來之時,他手撐著龍椅站起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