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般,三年之後,司牧再次提出有償征兵時,沒一個人反對。

之前他說這話的時候,朝臣們總拿國庫沒錢搪塞,連俸祿都快發不出來了,還征那麼多的兵做什麼?

人都喂不飽了,拿什麼去喂馬?

再看看三年之後,幾乎沒人再說這話,畢竟大司不差錢。

她們有錢,今年春闈的考生,凡是有當地開的貧苦證明單的,都能領五兩銀子的考試津貼。

這待遇,蘇虞她們那一屆可是沒有的。那時候大司艱難,最多就發一兩銀子。

也是切實領到錢了,考生們更為支持讚同新稅,連帶著開始擁護長皇子司牧,以及他提出的政策。

有償征兵這事,兩年前吳思圓就帶著蘇虞在做,蘇婉性子文靜,留守坐鎮翰林院,蘇虞跟吳嘉悅倒是經常往外跑差事。

如今的朝堂,慢慢是新人的天下了,跟她們比起來,譚橙這種朝臣都是有資曆的“老人”了。

尤其是上屆的探花蘇虞,腦子靈活,為人圓滑善變,可以說是比吳嘉悅還像是吳思圓的親生女兒。

一大一小兩隻狐狸在做這事,司牧很是放心。

從剛開始提出這事到如今,算算已經快兩年了,現在的大司不能說是十足的兵強馬壯,但絲毫不怵任何國家的挑釁。

隻要對方敢犯大司疆土,她們便以此為借口開戰。

時隔七年,司牧跟司芸執政第七年,到今天,大司才真正有這股君正臣清的和諧向上氛圍。

這全靠君臣上下一心的努力。

說到君,近日沁鳳宮裏的皇上快不行了,但長皇子還在拿藥吊著她,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在用皇上的病情等一個機會。

等一個她最後能為大司做貢獻的機會。

而太女司桉桉如今也都有八歲了,她極為聰明很多事情不用人說自己心裏都懂。

這兩年來,她借故伺候皇上司芸而不上朝,勢要把“孝”字做到極致,慢慢地將司牧身邊的那把龍椅空了出來。

起初大臣們還不樂意,逼著她上朝聽政。後來次數一多,加上國庫充盈,群臣慢慢也就沒了聲音。

司牧身旁的那把椅子至今空著,就是有朝一日撤下去,群臣都不會感到意外。

司牧雖未稱帝,但在群臣心中,長皇子位同皇上,是殿下還是皇上,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到今日,到國庫充盈的今日,群臣才漸漸明白長皇子用心之深。

考完春闈便是殿試,緊接著武試,幾場大考下來,轉眼就從秋季步入冬季。

大司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邊疆傳來八百裏加急文書——

晉國增兵邊境,意圖重點戰火。

大司進步的時候,晉國也沒閑著。

聽聞晉國老君上去世,膝下的幾個女兒廝殺厲害,最後幾乎全軍覆沒。新登基的君上為獲得眾人支持,許諾她繼位後便對大司動武。

這塊肥肉,她們四年前的冬天就已經開始垂涎覬覦。

隻是那時候被大司虛晃一槍,加上朝中紛亂沒敢動真格。如今朝內穩定,是時候拿下大司了。

文書送到大司朝堂的時候,沁鳳宮裏的皇上就已經不行了。

司牧坐在床邊,司桉桉跪在床前,君後吳氏跟老太傅以及協辦大學士吳思圓立在床尾,眾臣候在宮門口。

司芸這四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每天都活在病痛的折磨中,身體上的痛苦對於她來說不算什麼,真正難熬的是精神。

她每日都在想,司牧何時取她性命。

司牧留著她是不是為了羞辱折磨她?

可她等啊等,等來了四個春變秋,直到這個冬季,她終於等到了司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