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譚橙等交手之後才開始皺眉,低聲問譚柚,“禁軍何時到?你我之力,撐不了多久。”
譚柚表情也不輕鬆,“應該到了。”
胭脂調兵從宮裏出發,現在差不多該到了。隻是人來之前,先要分出一隊人馬控製住司芸,以免宮中無人她搞出什麼幺蛾子。
譚橙這才鬆了口氣,然而還未等氣息喘勻,就見李衙役進來了。
京兆尹府的李衙役,很多人都不陌生,她每日帶隊在街上行走,維護街上治安跟秩序。既常見,又不顯眼。
譚柚在院內微弱的光亮中瞥見李衙役的臉,眉頭擰的更深。
“為何是你?”譚橙看她開口先問。上次她騎馬到岸邊,這人還在安慰她。
李衙役沒理會譚橙的問題,見進來的三人被纏住,沒有半分猶豫,直接就要往屋裏進。
司牧就坐在那裏,靜靜地看著外麵,身邊沒有一個能用之人,完全是待宰的羔羊。
李衙役剛抬腳,就被譚柚出手攔住。
譚柚一人攔兩個,鼻尖沁出薄汗。
就在這時,趙錦莉動了。
她從屋裏出來,赤手空拳直接去找李衙役。
瞧見是趙錦莉,李衙役動作遲緩幾分,險些愣住。
“你怎麼在這裏?”李衙役問。
趙錦莉像是憋著火氣,每一下的拳頭都又重又沉,“為什麼?”
“祖父他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沒人告訴我?”
“我們不是姓趙嗎?從小便立誌保國衛民,那現在又在做什麼?!”
“謀逆嗎!”
司牧的一些手段趙錦莉屬實看不慣,她行事堂堂正正,立身極正,不適應司牧的某些做法,但她從未想過殺了他啊。
趙錦莉原本隻猜測可能是國公府出事了,心頭的弦繃緊,直到看見李衙役的那一瞬間,“啪”的下,弦斷了。
李衙役是趙家的人,這事趙錦莉一直都知道,每年祭祀時,李衙役都在。
看見她,無異於看見了祖父。
趙錦莉感覺心頭信仰崩塌了,整個都有些崩潰,對眼前景象難以置信。她打法突然不要命起來,李衙役又讓著她。
導致趙錦莉一腳踢在李衙役手腕上,將她的刀踢飛,自己飛身接住,等落地時手臂一揮,刀隨手腕轉動架在李衙役脖子上。
“住手!”
蒼老年邁的男聲在圓門處適時響起。
院內“衙役”停手,李衙役攥緊的拳頭鬆開也放棄抵抗,唯有趙錦莉的刀還搭在李衙役肩上。
趙錦莉順著聲音轉動脖子,能清晰的聽見自己骨頭轉動時發出的僵硬聲響。
她眼前一片模糊水痕,搖搖欲墜,啞聲問,“為什麼?”
老國公拄著一根顏色黝黑的陰沉木拐杖,兩手搭在上麵,視線從趙錦莉滿是淚痕的臉上移開,朝屋裏看。
譚柚譚橙跟花青已經退到廊下而立,正廳中老太傅已經站起來,而她身後坐著的人是當今長皇子司牧。
老國公抬腳往前走,從趙錦莉身邊擦肩而過,但未跟她說半句話。
趙錦莉手抖到握不住刀,倔強地站著,餘光瞥見祖父越過她繼續前行,“咣當”一聲,刀掉在地上。
也是老國公進來,外麵的局勢才看清楚。
禁軍大隊已經到了,將門口所有“衙役”製伏,這會兒進來十幾人,拿下李衙役跟其餘三人,將她們三十七人押在一起。
期間沒人管趙錦莉,任由她站在那兒。
老國公進屋,司牧道:“坐下吧,聊聊。”
門關上,隔絕裏麵一切聲響。
庭院裏,花青活動手腳,疼得齜牙咧嘴。她本以為胭脂應該跟在眾人後麵進來,結果這一隊禁軍都進來完了也沒看見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