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兵的車陣雖然緩慢,不過還是讓他們推到了離騎兵不遠的地方。那些掩藏在後麵的清兵一躍而起,拿起刀就要衝上去。
隻見他人影剛剛躍出車陣的掩護,就聽見一聲槍響,最先躍出去的那人立刻就栽倒在地上。但是到了這個時候,清兵又如何會輕易退縮,何況他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對方根本沒辦法進行輪射。因此,又是幾人跳出去,並且連連傳來幾聲槍響。
雖然連續傳來慘叫的聲音,刀刃相交的聲音同樣在車陣對麵響了起來。躲在車陣後麵的清兵再不猶豫,紛紛跳了出來,加入戰團之中。
頓時,城樓上下都是殺成一團。
就在此刻,閣樓上的馬寶下令到,“弟兄們,給我上,要想以後好好的活命,機會就在眼前。”
馬寧的那名親信看到士卒們衝上去,心中竊喜,畢竟清兵占著人數優勢,隻要把城門關上,再平定城內的混亂,騰越城不是沒有機會。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心中暗喜,把最後的力量都投了進去的時候,突然之間,看見小巷之中竄出十幾個人,割斷了辮子,披頭散發,猶如鬼魅一般,衝過來,朝著清兵就是一陣亂砍亂殺。
馬寧的親信看愣了神,然後拚命的就想找人反撲。
如果是在雙方還沒有陷入混戰之前,這區區十幾個人根本算不了什麼,可是,在這個時候,從清兵的背後殺過來,頓時就把清兵剛剛高漲起來的士氣壓了下去。那些衝鋒在前的清兵陷入一陣進退兩難的局麵,不知道是該先對付眼前的敵人,還是對付後麵披頭散發的叛軍。
這一種猶豫使得他們在戰鬥中更加處於劣勢,馬寧還沒有讓人反撲回去,在街道廝殺的清兵就已經崩潰。
一連串的變故,使得那些已經突進城樓的清兵也陷入尷尬的境地。明明已經衝了進來,可周圍的友軍都在崩潰,使得他們孤立無援,硬是被剿殺了幹淨。
戰鬥結束,那些騎兵看著披頭散發的馬寶一行人,歪著頭,不知該說些什麼。
倒是馬寶率先說話,“兄弟,我也是明軍的弟兄。”
騎兵現在也是渾身帶傷,聽見馬寶的話,也是說道,“哦,兄弟,那我們就一起把城樓守住,等待援兵。”
簡單的一段話,很有他們的風格,不過卻讓馬寶的那些部下心下一鬆,這應該算是得到對方的承認了吧。
於是也是同那些騎兵一起堅守著城樓。
馬寧的親信再想收攏軍隊,已經沒那麼容易。經此一敗,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攻得下來。而那些堅守城樓的人明顯隻是先鋒,後麵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湧出大隊的兵馬出來,到時候,再想要走,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於是,乘著軍官沒有注意到的空檔,向陰影的地方一閃,也混入潰兵之中,或是搶劫一點東西,或是乘機從其他的城門跑出去。
馬寧的親信看著僅剩下的幾十個人,幾欲昏厥,三百多人過來,現在就剩這麼點了。可就連這麼點人,也都是左顧右盼,時刻想著逃跑,再沒有半點士氣。
就在這個時刻,又傳來一陣整齊的步伐,隻見馬寧強撐著又糾集起一支兵馬,朝著這邊殺了過來。
馬寧駐紮騰越還是很有一段時間了,這裏多有他的親信,因此,一旦他強撐著要出來,立刻就聚集起了一批人馬。
那名親信看到馬寧,心中就是一陣激動,說道,“總兵大人,我……”
馬寧擺擺手,讓他不用說了,一邊咳嗽著,一邊說道,“不用說了,我都看見了,再帶著人去衝一次,一定要把城門搶下來。”
“是!”那名親信大聲回到,再度整頓兵馬,就要發動攻勢。
馬寶遠遠的聽見清兵在喊著馬寧的名字,心中就是一驚,想不到馬寧傷成那個樣子,幾乎很久沒有離開過病床了,居然還強撐著爬了起來。
虛弱至此的他,雖然根本不可能真正做得了什麼,甚至於連指揮清兵都沒法做到,但是清兵士氣還是極度的振奮起來,嗷嗷叫著就要衝上來。
馬寧死死的瞪著那個城門,如果不能在騰越將敵人堵住,讓他們一下子衝到永昌,對整個大局的影響是不可估量的。
因此,他使出最後的力氣,憋著口中那一股血,沒有噴出來,就是要看著騰越城重新安穩,成為堵住這麼一支兵馬的磐石。
不過,就在他的親信整頓兵馬,要發起攻擊的時候,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又是一隊火槍騎兵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