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但顧晴兒不願意,後來也不知皇後與她說了什麼,她才決定與李珩退親,甚至為此離京。
雲棠大抵能猜到皇後與顧晴兒說了什麼,她與顧晴兒會麵不多,但也能看得出她性子傲,顧晴兒若知道李珩是為了顧家的權勢才求娶於她,她如何能忍受這樣的欺騙?顧晴兒選擇離京也是想要避開李珩。
而皇後此番所為,也是在告訴他們,她不會縱容李珩犯下錯事。
但李柔蓁不知道此前離霜花毒的消息是李珩放出來的。
當初她得知這個消息後還曾跑到東宮對著李琰哭了半個時辰,哭得她皇兄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妹妹,最後還是雲棠勸住她。
李柔蓁愛憎分明,若是讓她知道李珩早有野心,甚至與北黎人合作,怕是以後都不知道怎麼麵對這位三皇兄。
慧賢皇後去時李柔蓁還是個孩子,她在皇後膝下長大,她愛戴皇後,也很喜歡三皇兄,所以這些事情李琰能不告訴她就不告訴她。
雲棠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她隨意將話題扯開:“聽說慶王的母親病重,皇後準備前去探望?”
李柔蓁咬了一口桃子,頷首應道:“母後準備明日去,也是代替父皇前去探望,這慶王母親身體一直不好,我聽禦醫的意思,這次恐怕是撐不過去了。”
雲棠點頭,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但誰也沒想到,慶王母親餘氏沒能撐到明日,半夜走了。
慶王看著母親咽下最後一口氣,她臨終前還在說她不甘心,依舊不肯原諒他。
慶王看著母親再無氣息,他沒有落淚,轉身出去有條不紊地吩咐管家準備靈堂。
翌日,皇後還是來了慶王府。
滿府上下掛滿白布,慶王跪坐在靈堂前,他從昨夜起一直冷著神色,近乎漠然地跪在靈堂前。
皇後走進來,他才略微有了些反應,他起身站在一旁,等到皇後給餘氏上完香,才低啞著聲音道:“不知皇後娘娘可否陪臣出去走一走?”
皇後看著他憔悴的麵龐,默然片刻,終是應下他的話。
她揮手讓跟著的宮人離去,與慶王一道往後院走去,直到走到一處偏僻且無人的竹林,兩人才慢慢停下來。
顧若依看著他不言不語的模樣,心中泛起心疼,她知道他與母親的關係不好,但那終究是生他養他的母親,他怎麼可能一點不動容?
“慕晟,”顧若依喚出這個久遠的稱呼,她柔聲勸道,“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些。”
李慕晟恍惚地看向眼前的女子,他聽見那聲熟悉又遙遠的稱呼,突然伸手將顧若依抱入懷中。
顧若依身體一僵,正要掙紮時聽見他在耳側低聲道:“若依,你知道嗎?她前日還在罵我,說我無用,但為什麼……為什麼她會走得這麼快?她撐了這麼多年,為什麼不能再多撐一些時日?為什麼?”
他恨餘氏,恨她在他心中植下仇恨與不甘的種子,恨她從不對他展露一次笑顏,臨走前都在怨他,但這是他的母親,是他這麼多年相伴至今的骨肉至親,他表現得再冷漠,麵對唯一一個卸下心防的人,終究忍不住落淚。
顧若依聽見他壓抑的哭聲,她想要掙紮的動作一頓,放在身側的手鬆了又握,握了又鬆,最終撫上他的脊背,輕聲安慰他:“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她肩頭的衣衫被淚水打濕,不知過了多久,她正要提醒他該回去時,聽見他說:“若依,我隻有你和珩兒了。”
這句話像是一盆冰水朝她潑過來,讓她四肢百骸泛起寒意,她僵著身子站在原地,沒有回應這句話,隻是猛地將李慕晟推開,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