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柔靜靜坐在床榻上,窗外月影西斜。大紅的嫁衣如血般豔麗,身後,錦被平鋪,成對的鴛鴦栩栩如生在嬉水。殘燭紅淚似乎在預示著什麼,她在寂靜中等待,等待著恒王,她的夫。
蕭柔緊張地抓住喜帕,卻不敢向外瞅上一眼。帶著一分嬌羞,便又匆忙放了下來。
心裏的期盼越來越強烈,突然,那屋內燃燒的火燭‘啪’得一聲,發出令人心驚得劈啪炸響,令這原先就靜謐的夜,越加暗了下來。
蕭柔被嚇了一大跳,人還未反應過來,屋外便傳來了‘咚咚咚’一陣急促地腳步聲,隨後是房門用力地被推開,但是之後所有的聲音卻又停止了。
“夫君,是你嗎?”蕭柔輕聲問道。
她的聲音就像是夏日裏的清泉,讓人聽了有種莫名的舒適感。劉嬤嬤有些疑惑,為什麼如此一個美嬌娘會受到這般待遇,當收到恒王的命令時,她就快速地端著一碗春藥在新房裏候著了,顯然新娘一點也不知情。
“夫君,不要嚇我,是你在那嗎?”蕭柔不安地又詢問了一遍。
可是,依舊沒人回答。劉嬤嬤是恒王府最年長的老嬤嬤了,從恒王出生她便在他身邊照顧了,整個王府的人對她也相當敬畏,而她的嚴厲在府中也是出了名了的。此刻,她竟然有些猶豫了。
‘咚咚咚’又是一陣腳步聲,這次的腳步聲沒有先前的急切,但摻雜著幾雙步子。蕭柔除了有美麗的容貌跟甜美的聲音之外,上天還賜給她了另一件禮物,就是靈敏的聽力。
“究竟是誰在哪裏?為什麼不說話?”沒有聽到前院的喧鬧聲,也沒有聽到有人鬧洞房的吵雜聲,隻有一陣接一陣的腳步聲,究竟怎麼了?蕭柔開始不安了。
“這裏除了本王,還有誰敢進來。”隨後而來的恒王冷冷的說道。他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語話軒昂,吐千丈淩雲之誌氣。如同天上降魔主,有著嗜人心魂的氣魄!
“夫君,你來了。”柔和的聲音再度響起,參雜著絲絲羞澀,對與恒王突然改變的稱呼,她卻一點也沒有發覺。
恒王殘忍地笑了下,隨後走到她跟前,用力地撤下蓋在她頭上的錦帕,因為大力使得戴在她頭上的鳳冠也隨之摔了下來。
“痛。”蕭柔輕呼一聲,一雙無辜的大眼,對上氣勢淩人的恒王。
望著蕭柔的水眸,他知道這一世他也休想忘掉那對美眸。他從未見過像她那樣的一對眼睛,那對望入他眼裏的眸子,清澈無盡,尤使人心動的是內中蘊藏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平靜深遠。她身形纖美修長,腰肢挺直,盈盈巧步,風姿優雅至無懈可擊的地步,尤使人印象深刻。初見之時她一身粗布白衣,但卻有一種華服無法比擬健康潔美的感覺。
霎時,一個念頭湧上腦際,他要娶她,將她當作珍寶一樣的寵愛一輩子。可是婚前的一幕,將他所有的奢望都擊垮了,他要讓他們知道欺騙他的下場是什麼!
“夫君,這是……”蕭柔望著站在恒王身後的人,疑惑的問道,清晰的明眸著閃著絲絲不安。從她知道自己被恒王從父母手中強行拉上花橋起,就知道自己今後的生活會有一番波折,但是她不後悔嫁給了他。
“楊芷,劉嬤嬤,你們還愣在那裏做什麼?”恒王冷淡的臉上有了一絲笑容,他盯著一臉羞澀的蕭柔,心裏的怒氣不由的隨之上來了。
“是。”劉嬤嬤將春藥遞到蕭柔跟前,恭敬地說道:“夫人,請用。”
“這是什麼?”蕭柔不明所以然的問道,她眉眼一低,便落在了劉嬤嬤的手上,碗裏,藥汁濃黑,不起漣漪,卻清晰的閃動著蕭柔一雙滿目不解的眸子。
“夫人,請用。”楊芷不卑不吭的說道。她是恒王的貼身侍女,她敬重他,更是深深的迷戀著他,隻要他不說,她就不會逾越,更不會妄想坐上夫人之位。
“夫君,我怕喝苦的東西,一定要喝嗎?”蕭柔眨著無辜的眼睛,渴求地望著他,希望他可以改變主意。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恒王隨手一揮,便斷了桌上的紅燭。霎時,點燃了桌布,火,漸漸的燃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