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三月下揚河。
這句話說的是蒼國的蒼都揚河兩岸的美景。
這日春光明媚、遊人如織，不過漸漸的遊人都聚集在一起，竊笑著看一個年輕姑娘，對著她指指點點，有些議論聲尖酸刻薄，冷嘲熱諷。
“這姑娘怎麼這麼醜？臉上的胭脂花花綠綠的，像個女鬼，嚇死人了。”
“不對，那臉頰紅得就跟猴屁股一樣。”
“嘖嘖，從來沒見過這麼醜的姑娘。頭上戴著一朵大紅花，身上是紅的衣衫、綠的裙子，比西街的阿醜還要醜呢。”
“哎，這姑娘看著隻有十三四歲，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打扮成這樣，簡直是丟人現眼。”
“可不是？太醜了，我得用揚河的水洗洗眼。”
此言一出，圍觀的遊人轟然大笑。
而被圍在中間的姑娘，隨著他們的議論聲、嘲笑聲而不知所措地轉著。
雖然有眼疾，眼前白茫茫一片，可是她聽得很清楚。
諸如“蒼都第一醜女”這類尖刻的話，猶如萬箭穿心，刺入她的心口。
她的雙眸盈然有淚，忽地衝出人羣，往前疾奔。
“撲通”一聲，她竟然衝向揚河，跳河了！
那些圍觀的遊人大驚失色，紛紛奔過去圍觀，議論說這姑娘心眼太小了，不就是議論幾句嘛。
然而，並沒有人跳下河去救人。
站在兩丈開外圍觀的一個貌美如花的年輕女子，看見這一幕，脣角勾起噲毒的微笑。
“大小姐，沒想到四姑娘會掉入河裏，這可是意外的收穫。”
她身邊站著的孫嬤嬤噲沉地笑道。
年輕女子莞爾冷笑，“那賤骨頭經受不住嘲笑議論，失足落河溺斃，跟咱們一點關係也沒。”
孫嬤嬤知道，雖然是大小姐把四姑娘帶出來玩，不過大小姐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絕對不會引火燒身的！
冷漠的圍觀者看見，一個好心的船家把那投河溺水的姑娘救上岸。
這些人又對著這個渾身溼透了的姑娘指點議論，因爲那些花花綠綠的胭脂被水化了，她一張小臉就好似開了染坊，比之前更是醜了幾分，再度引起一陣議論與轟笑。
這姑娘一勤都不勤，應該死了吧。
“四妹……”
一道蟜美而悽慘的叫聲飄過來，大夥兒望過去，一個貌若天仙的姑娘飛奔而來。
哇，好美啊！
這姑娘一身緋色衣裳，一瞧就是大家閨秀的模樣，跟溺水的姑娘可是天差地別。
有人認出她的身份，“她不就是國師府的嫡出大小姐嗎？”
一個男子摸著下巴玩味地盯著緋衣女子，“可不就是那個蒼都四美之首的薄緋顏。”
沒錯，緋衣女子就是國師世家的嫡長女薄緋顏。
“四妹……四妹……”薄緋顏推推溺死的女子，嚶嚶哭泣，傷心欲絕，“你死了，我怎麼辦？”
“四妹，沒想到你前日剛回京就投河自盡，你讓姐姐怎麼對得起你？”
“四妹，我是你長姐，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薄緋顏悲痛地哭著，忽然重重地趴在四妹薄慕傾的胸口，放聲大哭。
噗……
河水從嘴裏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