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不要你管!”席小荷昂著頭,衝妹妹做了一個割脖子的動作,那眼神要多凶有多凶。

席小胭對她姐的路數了如指掌,她也就是這時候逞強一下,回到父母麵前,肯定秒變弱雞認慫。

季亦聽到她們姐妹的對話,不自覺地露出一個莫名的笑。

現在,她和席小荷的關係,越來越扯不清了。

時間倒回到去人民音樂廳的那一天——

好多天沒見之後,她想聽席小荷彈鋼琴的想法不隻沒減淡,空閑的時候甚至有點懷念她跟她的放縱了。

孟楚嫵和席小胭擱在她們中間,以後少不了碰麵,所以季亦想將她和席小荷的尷尬事盡快翻過。

和席小荷再見可謂一波三折,先是席小胭出乎意料地跟她談心,接著黑衣人攪場讓她想聽席小荷演奏的事泡湯。

得知孟楚嫵和席小胭平安離開之後,季亦本想那一晚也就那樣了。

讓她主動去找席小荷,她還真拉不下臉。

誰知,席小荷又像很久以前那樣,毫無預兆地、莽莽撞撞地出現在她眼前。

那一瞬間,她的心情很微妙。

對於慣常遊走花叢中的她,那種莫名的無措是那麼陌生。

明明她已經決定不要再跟席小荷糾纏不清,但看向一臉喜悅的她時,她的眼神竟忘了拒絕,對方捕捉到了她神色中猶豫不決,然後跑到她跟前。

季亦原以為席小荷隻會凶巴巴、隻有大小姐脾氣,根本不知道害羞為何物。

畢竟,在床上那麼熱情的女人,你很難想象出她羞澀的模樣。

但那一晚,季亦確實看到了。

久別再見,在席小荷那一句無關緊要的、翼翼小心的“在工作嗎”當中,隱藏著跟季亦當時一模一樣的無措與局促。

對方反常的羞澀令季亦無所適從,於是她回應席小荷的話也反常地變得溫和。

兩個人站著,無關緊要地說了幾句。

就好像,尷尬的、讓人想逃的求婚沒發生過;

就好像,抗拒但又忍不住想起對方的矛盾不曾有。

季亦鬼使神差地再次邀席小荷喝咖啡,那一刻,她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席小荷對她發起的喝咖啡邀請,回應得恰到好處。

挑逗卻不過分,嘲弄卻不讓人難堪。

那恰到好處的回應讓兩個人在目光交彙的倏忽之間自然而然地想起她們肌膚之親時的短暫快樂,想起她們她們之間在出其不意的地方莫名其妙的合拍。

於是,季亦慣常冷寂的心忽然一動,她又想要席小荷了。

所以,她忍不住對席小荷說:“喝完咖啡,去我家坐坐?”

席小荷雖然沒有答應,但也沒拒絕。

但那一晚,她們喝咖啡的事被孟楚嫵和席小胭遭遇到意外打斷了。

跟著,孟楚嫵受傷讓季亦無暇他顧,直到發小漸漸好轉、工作也告一段落的昨天,臨下班前,她莫名地想喝一杯。

以前,這種時候,季亦的首選都是孟楚嫵,今時不同往日,何況她還受了傷,席小胭心情低落的事已經夠她煩的了——

下班走出警局的季亦失去了獨自去酒吧的念頭。

那時,夜色剛剛漫起,昏黑中,街燈照出她那張冷然麵龐上的寂寞。

這時,對街的一輛車子忽然鳴了兩聲喇叭。

她抬首循聲望去,駕駛位上的席小荷正好探出頭,她什麼也沒說,也沒像以前那樣,大張旗鼓地衝到她麵前,而隻是,對她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