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想回家,馮警官也回去之後,辦公室變得更安靜,席小荷的身影又霸道地侵入她的腦海,跟著,她的拒絕、她的尖叫也來了——

人就是這麼奇怪,當一樣東西唾手可得的時候,你會嫌這嫌那,會瞻前顧後;當它背離你而去,你又香了,開始想要。

那天席小荷說過的“一看就是從來沒有被人求婚過”、“你就當我沒說過吧”、“我不會再來煩你”、“不能”……就像印到了季亦的腦海裏,在她空閑的時候動不動就會自動複讀,霸道得如同話語的主人。

席小荷放手,季亦覺得她理應感到放鬆,事實卻是,她不來找她之後,她居然有點想她了。

“絕逼著了魔!”

她自言自語地從座位上站起來,環顧著空空的辦公室,忽然,她的耳畔響起席小荷的“見我就跑,你還算是一個警察嗎”——

與其回去腦子被席小荷霸屏,還不如去找發小喝一杯。

打定主意,季亦走出了辦公室,鎖好門,離開了警局。

攔了一輛車,快到十點鍾的時候,出租車在孟楚嫵家大門外停下。

下了車,門衛給她開了門。

今晚她的身影不似往日那麼筆挺,步子也沒那麼腳下生風了。

就在孟楚嫵覺得季亦不會來了、準備上樓的時候,她聽到了沉緩的腳步聲,一側身,拖著一身疲憊的季亦出現在她眼前。

以前連為棘手的案件忙得半月無休也沒見她這樣黯然過,隻有席小荷能讓她這麼頹喪了。

孟楚嫵慧眼如炬,一下子就看透了便宜發小煩惱的根源。

待季亦走近,孟楚嫵發現她麵目中慣常的肅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寂寞的灰然。

“酒呢?”季亦說話向來簡短,她摘下警帽,下意識地往後捋了捋頭發的同時往茶幾上掃了一眼。

也不等孟楚嫵回答,人就啪地摔到沙發上,整張臉埋到印有孟楚嫵頭像的抱枕中。

孟楚嫵俯視著失去生氣的發小,淡淡地調侃:“繼被求婚之後,你這是被席小荷逼婚了嗎?”

“快去拿酒!”季亦的話被抱枕堵得嗡嗡不清。

她這樣子,看起來不像是在躲避席小荷,倒像是一個為情所困的沮喪女人。

孟楚嫵沒再多言,離開客廳去拿酒。

出客廳的時候碰巧見到陳藍迎,她忙喊住她:“小陳,幫我取一些冰塊,兩個喝白酒的酒杯,再切一個檸檬或洗一些新鮮的薄荷,送到客廳!”

陳藍迎剛才在屋裏玩遊戲,忽然有點餓,她打算到廚房找點東西吃,沒想到出來之後居然撞見了孟楚嫵,往常這個點她和席小胭早上樓了,嚇得她忙低下頭,“好的。孟小姐,下酒的東西要水果,還是堅果呢?”

“看看有沒有甜點,沒有的話就洗一盤車厘子。”孟楚嫵說完,轉身朝儲藏室的方向走。

走了幾步,想起陳藍迎易驚的個性,她又停住轉回身說:“季亦在客廳裏。”

“好的,我知道了。”小女傭像是鼓了極大的勇氣才抬起頭,“孟小姐,那個——”

“嗯,你說。”

兩個人隔著三四米,孟楚嫵能清楚地看出小女傭麵孔中交雜著慌亂與喜悅。

陳藍迎到她家工作已經有一個多月,可是每次跟她說話,她還是這麼容易害羞。

“那個,給席小姐投放騰雲劑的人真的抓到了嗎?”

“對啊,這件事你不用再擔心,跟你沒有關係的。”

“噢,那我就放心了。”陳藍迎像是徹底地鬆了一口氣,“可是——我認識的一個姐姐跟我說,那個認罪的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