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黎清察覺到江昭元很不高興。

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重重的攥著酒盞,直壓的那脆弱的琉璃盞瀕臨崩碎一般。

她擔心他真把酒盞攥碎了,傷著手,主動伸手過去覆在他手上,柔聲道:“江昭元,少喝一點吧,當心傷了身子。”

聽到她的聲音,江昭元短暫的放鬆了一下,握在琉璃盞上的手指很容易就被她鬆開,但下一秒又緊繃著肌肉,反將少女的手握在了自己手心裏。

在玉黎清的錯愕中,他緊緊的握著她,控製著力道沒有把人握痛,卻也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清清是他的。

隻屬於他一個人的。

竟然有人敢覬覦她,當著他的麵,對清清動手動腳,他恨不得把李輝殺了,才能解氣。

隻要是他想得到的東西,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緊緊握在手裏。從前為了權力,可以六親不認,濫殺無辜,如今為了留住清清,再殺一個王爺又有什麼難的。

當初他計劃著除掉燕王,穩定京中局勢後便南下長居揚州,所以才對皇帝旁敲側擊,讓皇帝把懷王召回來抗衡燕王,扶持年幼的小皇子。

這隻是最方便省時的一條路,若懷王不可控,他自有辦法卸了他的兵權,再把禹王召回來。

總會有一個聽話的人。

如果懷王想把事情變複雜,那他會為他安排一個更為合適的去處。

一群蠢貨,都不配被他放在眼裏,竟然敢覬覦清清,還敢給她委屈受,真是該死!

把他們都殺了,一個都不留!

滋長的怒意如同凶猛的烈火在心髒中熊熊燃燒,幾乎快要將理智灼燒殆盡。

玉黎清就坐在他身邊,感受到他的手越發僵硬冰冷,抬頭看他眼神凶狠,擔心道:“你沒事吧?”

輕柔的聲音飄在耳側,江昭元恍然回神,轉過頭來看清了少女的麵容,溫柔可愛,又圓又亮的眼睛滿是擔憂的看著他,紅潤的唇欲言又止。

比起這一屋子的假客氣假熱心,唯有身邊的清清是最真實的。

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人,是屬於他的人。

旁人隻在乎他的功績官職有多遙不可及,隻有她關心的是他本身,他這個人。

江昭元輕吐一口氣,揉揉發痛的太陽穴,輕聲道:“陪我出去吹吹風吧。”

“嗯。”玉黎清陪他站起身來。

在熱鬧的舞樂聲中,二人從側門離席,屋裏的賓客好奇的看向他們離去的方向,有人擔心江昭元是不是身體不適,但看他們是兩人一起出去,便心照不宣,不再多問。

夕陽落下山,府宅裏一片昏暗,不遠處有下人正在掛燈籠,江昭元特意挑人少的地方去,越走越偏。

江昭元沒有讓下人跟過來,隻他們二人單獨走在院子裏,吹著傍晚的風散心。

身側的手掌被他握在手心裏,微涼的觸♪感一直從手背傳到胳膊上,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明明是在悶熱的夏夜,他身上怎麼那麼冷……

回想方才宴席上發生的事,玉黎清隱隱不安,雖然江昭元沒有開口說,但她也能從他看李輝的眼神中讀到些許。

她輕聲解釋說:“我和懷王沒有什麼,剛剛那是燕王妃胡說的,你別往心裏去。”

青年不住的往前走,四周越是昏暗,視線越是模糊,他才能感到內心的混亂有片刻的安寧。

低沉的聲音回她:“我相信你。”

聞言,玉黎清更加不解,她以為他是因為李輝的事在吃醋,若不是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