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著他們兩人好,親事隻能暫時按下,就連兩人之間有婚約的事也要壓著,不能大肆宣揚出去——至少站在寧遠候的角度上,江明遠是這麼想的。
過了一會兒,去傳話的小廝回來了,玉黎清也跟著回來了。
小姑娘臉色紅紅的,像是走在日頭底下曬的,更像是泡過了潮濕的溫泉,從臉頰紅到了指尖,一雙眼睛羞怯著不敢直視人。
江明遠看了她一眼,心下了然,問:“怎麼去了這麼久?”
被兄長問起來,玉黎清臉色更紅,解釋說:“江昭元他,他很忙,說不過來了。”
說話都不順暢,一看就是被江昭元欺負的很了。
江明遠心感無奈,剛想替她說幾句話,訓斥一下不知禮數的弟弟,就聽院外走來兩串腳步聲。
意氣風發的青年從院外拐了進來,徑直走上後廳,看了江明遠一眼後,轉頭將視線落在了玉黎清身上,淡笑道:“雖然忙,但是清清親自去請我了,我怎能不過來呢。”
說罷,隨意的坐在椅子上。
玉黎清不敢直視他,隻用餘光瞥了一眼,瞧見他身上穿的整齊,不似方才無拘無束,這才鬆了一口氣。
人都到齊了,江明遠也不好說什麼,請二人吃冰酪,隨口說了些府上的家事。
三人平常而自然的閑聊著,冰涼涼的冰酪順著喉嚨進了肚子裏,消解了身體裏淤積的燥熱,玉黎清的呼吸順暢了許多,腦子也清醒了起來。
許是感知變得敏銳,江昭元落在她身上的視線越發無法忽視。
從臉頰掠到脖頸,盯著她輕紗下的肌膚看,看她身上羞的泛紅,他嘴角勾起了靦腆的笑,因為她的羞澀,倍感心動。
玉黎清覺得很不自在。
兄長還坐在這裏呢,他怎麼敢亂看亂瞧,成何體統!
吃完了冰酪,她慌忙站起身來,說著:“我還有事,就先回房了。”
江明遠沒有追問,說了聲:“去吧,記得讓人在屋裏多放幾塊冰,當心暑氣。”
“多謝兄長關心。”玉黎清微微俯身,不給江昭元開口說話的機會,匆匆轉身離開。
衣著端莊的青年眯起視線追著她的身影一直到院外,看未婚妻像隻受驚的小狐狸一樣從自己身邊跑開,心中卻甜蜜的緊。
她在意,她害羞。
那就說明,她也有感覺。
像隻可口柔軟的團子,已經被抓在了手裏,被他吃掉是遲早的事。
江昭元越想越開心,吃著化了一半的冰酪也覺得甚有滋味。
坐在一旁的江明遠抬眼撇了一下他的表情,問道:“你又做了什麼?就不怕嚇著清兒?”
江昭元抿唇微笑,“她怎會怕我,該是我怕她才對。”
聞言,江明遠忍不住淡笑起來,隻有這種時候,他才覺得自己的弟弟是個活生生的人——清兒能來這一趟,真是他們江家的福氣。
走在路上,玉黎清走一會兒就要回頭看看身後有沒有人追過來,心神不定。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好像很怕江公子似的。”若若小跑著跟在她身側,忽然意識到,江公子已經有了官職,現在該改口叫江大人了。
“我才不怕他呢。”玉黎清撅起嘴來,腳下的步子卻沒放慢半分。
“那您怎麼著急忙慌的跑出來了。”若若也是個說話不過腦子的,嘟囔著就問出了口。
“我是……有正事要去做。”玉黎清勉強解釋著,又道,“兄長好不容易為我安排了與侍郎大人見麵,我得回去好好準備,不能把事情辦砸了。”
想起了正事,剛才在書房裏哪些不成體統的羞人事總算淡化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