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極輕微的,幾不可聞的吸鼻子的聲音。

她的衣角突然被扯了幾下。

顧瓊生回過頭,對上周晴強忍著淚水的眼眸。女生衝她搖了搖頭,神色悲傷極了。

沉默片刻,顧瓊生輕聲道:“現實的選擇,未必是正確的。”

她深吸口氣,目光從全班同學麵上掃過:“我剛才那番話,不是想打擊誰,更不是想戲弄誰。我隻是想告訴你們還有希望,既然還有三個月時間,為什麼不放手一搏呢?”

“至少,我沒打算放棄。”

“我想考上第一戰爭學院,我想成為一名戰士。以此為目標,我需要在三個月後組建一個至少5人的團隊,參加聯盟大考的團隊戰。”

“我真誠地希望你們之中,有人能成為我的同伴。”

說完,在一眾錯愕的目光中,顧瓊生抓住周晴的手。

“這份希望,我一定會證明給你們看。”

……

走出教室門時,周晴的眼圈還是紅的。

她小聲說:“對不起,瓊生姐。你、你能不能不要怪譚耀他們?”

“他們也是太絕望了,才不敢相信你。”

“不止他們,我其實也是,嚐試過許多辦法,努力過許多次,但最終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女生低低地啜泣著,嗓音極細微:“太難受了,那種完全看不見出路的感覺,每天都像在摸黑走路,撞得頭破血流,卻還是在原地打轉……”

顧瓊生沉默片刻,輕聲說:“我知道。”

她繼承了原主的記憶,知道覺醒失敗的痛苦,也清楚得記得在精神力爆開的那一刻,原主有多麼痛苦,多麼絕望。

對於原主而言,失敗的痛苦在一瞬間。

而對於F班學生而言,這種痛苦卻如同鈍刀子割肉,積年累月地傷害著他們的自尊,摧毀著他們的夢想,直到最後,將他們變成如今這樣暴躁、麻木、絕望的模樣。

她自己有金手指,有係統麵板,還有恢複的希望。

但是F班這群人,卻是一絲一毫的希望都看不到了。

也難怪麵對顧瓊生,他們會那麼激動,口不擇言。

因為顧瓊生的每一句話,都戳在他們心口最痛的地方。

“唉,總不能看著他們就這麼墮落下去,放手不管啊。”

顧瓊生喃喃:“既然我綁定的是治療師麵板,能幫的就還是順手幫一下吧。”

剛好她也需要組建勢力,需要隊友參加比賽。

而且顧瓊生本身也有點奶媽心態,偏好治愈係,要不然當初那麼多遊戲角色需要設計,她也不會什麼都不選,偏偏選中一個奶媽了。

拉著周晴,顧瓊生順著學校大路大踏步地朝前走。

“瓊、瓊生姐,你帶我去哪兒啊?”

周晴的眼神還是迷茫的。

顧瓊生言簡意賅:“去訓練場。”

周晴茫然:“去訓練場幹什麼,現在又不是模擬訓練課……”

顧瓊生:“你忘了嗎,學員每天有一次訓練機會,這機會是課程之外的。”

周晴:“……”

周晴苦笑一下,暗自搖了搖頭。

她知道軍事高校的學生每天都有一次訓練機會,或者說之前的她記得很清楚,因為剛進入高校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她都風雨無阻前往訓練,一次機會也不願放過。

每次都把自己的精神力耗得精光,有幾次消耗太大,還不得不臥床休養。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再沒去過那間訓練室呢?

清晨的風迎麵吹拂,曦光穿透層層枝葉,投下斑駁剪影。

周晴用右手擋在額前,心情複雜地回憶著——似乎是有一天訓練結束,被A班路過的幾個人狠狠地嘲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