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芳芸臉色慘白,她原隻是找上們來,讓姑父給慘死的李公子一個說法,哪能料到事態居然如此發展。姑父的憤怒與姑姑趙姨娘的委曲求全,完全已經超出了這名明代十七歲少女的預料。霎的,她眼角瞟見那孫氏,後者雖然麵容慘痛,但嘴角卻不經意中露出一絲冷笑……
孫氏直愣愣地看著跪在地上的趙姨娘,說道:“姨娘,你見個人吧。”
離了爐火的熏烤,空氣驟然透著刺骨的氣息。
孫氏拍了兩下掌,後廳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沒一會,兩個家仆推搡這一個高大男子進來。男人約四十左右,身形健碩,黝黑麵孔,相貌堂堂,身上穿著一身雜役的粗布衣衫,倘若不是神色躲閃猥瑣,也算是一個中年美男子吧。
“妹妹,你可知這是何人?”孫氏冷著一張臉,指著這男子說道。
“……姐姐,你想說什麼?”趙姨娘並非傻子,她已猜到孫氏接下來的話語。
孫氏對趙芳芸招手,繼續說道:“趙小姐,你且過來下,你幫我辨認一樣東西可否。”
趙芳芸皺了皺眉,應了一聲。
孫氏從懷中掏出一卷粗布手帕,輕輕掀開,裏麵一片綠光閃過,赫然便是一隻翠綠的鐲子。這鐲子雕工精美,顏色翠綠,更難得是那鐲子光澤溫潤細膩,價值更是難以計量。
趙芳芸脫口而出:“這,這不是爹爹前些日子,贈予姑姑的鐲子嗎?”
“的確沒錯。”孫氏微微一笑,對著黑臉漢子說道:“丁阿狗,你可認得。”
“是……是……夫人,是姨娘前些日子送給小人,說是……說是有個念想。”黑臉漢子說話斷斷續續,差點尿褲子。
緊接著,那兩名家仆將那中年家仆按住,在他懷中搜羅一番,一條綠藕色的女子瀆衣便從他懷中跌落。趙姨娘一見之下,臉色便白了,她再是蠢笨,便也知曉接下來的利害之處,她尖叫道:“夫人,你這是做甚,你這是栽贓不成。”
孫氏也不理會她,轉過去柔聲說道:“老爺,這人便是在我馬家數十年的家仆,尋常隻是作為府中采購買辦之人。老爺可能不曾熟悉,這府中之人可是對姨娘和這人的事情,都是心知肚明。妾身沒有管教好,妾身知罪。”
馬錦成臉上陰晴不定,腮幫子上下鼓動著,顯然他已經憤怒極致。
“老爺,妾身前些日子,因緣巧合得知,明誠孩兒隻怕不是我們馬家的血脈。我原想遮瞞著不說,但是明誠如今做出這番喪盡天良的命案,妾身實在不忍見一個孽種負了我馬家聲譽。老爺,妾身一切都是馬家啊。”孫氏聲淚俱下。
“大夫人,你可不能血口噴人啊。”趙姨娘哀聲哭泣,跌跌撞撞著撲向孫氏。孫氏身邊的紅翹丫頭眼疾手快,冷哼了下,推開趙姨娘的身子。
大夫人孫氏滿臉鄙夷的瞥了眼趙姨娘,走到馬縣太爺麵前,說道:“老爺,倘若不信,我們盡可滴血認親。”
滴血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