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芳芸眼角瞥見馬錦成出來,頓了頓身子,隨即她似乎心中一定,款款走上前來,行了個萬福,低聲說道:“侄女給姑父請安,望姑父諒解侄女不請而至。”
她嘴裏說著請安的話語,眼睛卻咕嚕嚕轉起來,霎的,她看到跟在馬錦成身後的馬明誠,雙目中不禁騰起怒火。
原本還是儀態典雅,麵容嬌美的趙芳芸,此刻如同那中了邪的鬼魔一般,說道:“馬明誠,你做的好事,你做的好事……”她才說了這一句話,已經人也難以站穩,搖搖欲墜,身旁丫鬟小翠忙扶住自家小姐。
馬錦成一愣,轉頭與身側的趙姨娘一對眼,不禁苦笑。
趙姨娘瞥了眼身旁麵如死灰的兒子,頓時明了,莫不是自己孩子與侄女已做下那苟合之事,自己這侄女咽不下這口氣,尋上門來,要長輩給個說法不是。這事情,倘若做的不好,那馬趙兩家的顏麵都要丟光了,自己這個敗家兒子,怎的如此不懂事!
趙氏一番想象,似乎已經篤定自己的猜測。她對著馬縣太爺點頭示意,並微笑著說道:“侄女,與姑姑說說,姑姑給你做主。”
孫氏靜靜地看著眼前著一幕,嘴角忽然起了一陣冷笑。
趙芳芸也不理會姑姑趙姨娘的話語,隻是一字一頓地說道:“表哥,我原以為你不過是貪玩,有些紈絝氣罷了,你怎會做出,做的,這般事情來。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心腸如此之硬,如此之歹毒。”
“歹毒?”趙氏一聽這字眼,心中一驚,怎麼,難道不是自己猜測的那般嗎?
馬錦成本就護短,目光泛冷,臉上起了慍意:“侄女將我明誠孩兒,說的如此不堪,所謂何事?”
隨著馬縣太爺的爺的喝問,整個馬府的下人幾乎全都聚集到這兒來了,他們有馬府的家丁仆役、有長工短工,也有趙家帶來的丫鬟家仆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趙家小姐與馬縣太爺。
趙芳芸說道:“表哥,不,趙大爺。你是官,我是民,可是也不能草菅人命啊!李拓拓公子不過是言語中得罪了你,不是是小事罷了,你為何要下此毒手……將他……將他害死啊……”
趙芳芸一陣暈眩,仍堅持說完整番話語。她昨日聽得李家莊李存海李存山那兩兄弟來找李拓拓,才知李拓拓昨日根本未回家。她遣了家丁奴仆四處打聽,才知曉昨日李拓拓居然在自家門口被人套著麻袋綁走。附近鄉親還說起,聽得昨日巷子中,隱約見到馬家少爺似乎在打打殺殺什麼人。她本還抱有希望,隻希望表哥不過是出口惡氣罷了。
誰知,今早,小翠帶了一個果農打扮的男子前來,趙芳芸一見果農手中那條沾著血跡的布條,便心也涼了,這布料正是昨日李拓拓身上衣衫的一部分。情郎的一顰一笑,衣服穿著,布料的經緯織造,趙芳芸又怎會看錯。待那果農說這沾血布料,便是在那果園附近的懸崖邊發現時,可憐這趙家千金立時便暈了過去。
“姑父,你看,這便是李公子的……遺物。”趙芳芸眼中噙著淚水,哽咽著說道。她一手托著那支離破碎的布條,另一隻手卻溫柔的搭在上麵,細細撫摸,似乎生怕驚動了那上麵留存的氣息。
“小三,小四,趙小姐說的可是真的。”馬錦成升起一股怒意。
馬明誠的兩個家丁,互相看著對方,腿肚子一陣打顫,牙齒咯咯的打架。小四看了眼馬明誠,欲言卻止。
小三顫抖地說道:“老爺,是……是……真的。昨日綁走那李公子的……真是我二人。李公子,是少爺親自推下炫耀的。小人……小人,都是聽公子吩咐的啊。”說罷,小三小四便撲通趴在地上不停磕頭。
“咕咚”一聲,趙姨娘麵色慘白,癱軟在地。
“你們胡說,我是綁走了李公子,但是並未殺他啊,你們兩個賤奴才,栽髒陷害我!”馬明誠雙目怒視,,口中大吼道。他撲上來,拽著拳頭,作勢便要毆打那兩家丁。
“小畜生,你是不是在老子麵前,也要殺人!”馬錦成一把扯開領口,喘著粗氣道:“來人,來人給我綁了這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