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晝突然轉過身,揉了揉她的頭發。
這個親昵的動作讓朱依依身子僵硬了一瞬,她承認她還不太習慣男女間這些親密的舉動。
李晝:“如果你想謝謝我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點建議。”
“嗯?”
“改天有時間的話你也給我露一手,怎麼樣?”
朱依依愣了愣,反應過來後笑著說道:“行,不過我做飯很難吃的,你要有心理準備。”
李晝笑意更濃:“你這麼說,我更要嚐嚐是不是真的這麼難吃。”
……
送別李晝後,朱依依回到樓上,周茜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朱依依喊她起來去洗澡,她哼哼了半天最後眯著眼睛去了浴室,差點連衣服都忘了拿。
許是路上行程太奔波了,這天晚上周茜幾乎是沾了枕頭就睡著了,而朱依依不知怎麼竟然失眠到半夜,想到第二天七點多又要起來趕公交,朱依依一邊焦慮一邊睜眼看著天花板發呆。
越心急越是睡不著。
夜色如水,窗外月光透進來,地板上印出淡淡的月光,輾轉反側了半個小時後,朱依依輕輕拉開薄被,起身去客廳飲水機倒了杯開水,就著溫水吃了顆褪黑素。
褪黑素對她一向有用,工作後每個失眠的日子她都是靠褪黑素撐過來的,沒多久,困意就像浪潮一樣襲來,她眼皮越來越重,然後就像掉進時間漩渦一樣,她做了一個漫長又細碎的夢,像一塊又一塊打亂的、不規則的拚圖。
在夢裏,她又回到了高中。
課間,走廊外人聲沸騰。
她被周老師喊到辦公室,那個時常穿著中山裝的男人手裏捏著一張粉色的信箋。她認了出來,那是她寫給薛裴的情書。
她手心捏出了汗,不知道她寫給薛裴的情書怎麼就到了周老師手上。
沒有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在這間窄小的辦公室裏,周永強當著在場所有老師的麵將她寫的情書一字一句地念了出來,那短短的兩分鍾漫長得像是走完了整個青春,還沒念完,她已是滿臉通紅,指甲摳進了掌心的肉,鑽心得疼。
“薛裴以後是要考清華北大的,你呢?按你現在的成績,考個二本都夠嗆的,”他從那一遝厚厚的試卷裏抽出兩張,“這是薛裴的卷子,這是你的卷子,你自己看看你們的差距有多大,以後的路怎麼走自己心裏都沒譜,盡想些風花雪月的,高考成績不比這些重要得多……”
那一刻,朱依依覺得世界上最難堪的酷刑也不過如此。
她很想為自己爭辯,她眼裏不是隻有風花雪月情情愛愛,她也有在努力學習,可是有些事情,努力了也還是沒有用。
第二天數學課,周老師當著全班所有同學的麵,意有所指地說:“班上有些女同學啊,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學校明確規定了禁止早戀,不要再動那些歪腦筋了知道嗎?不僅影響自己學習,還影響到別的成績優秀的同學。”
周茜嘖嘖了兩聲,在台下給朱依依遞紙條:“一看就是又有人給薛裴寫情書,又被老周繳了。”
朱依依一整節課都沒有抬起頭。
可少女的情懷不是那麼容易被扼殺的,朱依依深思熟慮了一個月後,終於想明白了,現階段她和薛裴主要的目標應該是好好學習為高考而戰,她決定等高考結束後,再和薛裴表達心意,反正以後的時間還長著呢。
很快就到了暑假,朱依依在薛裴家裏借住,把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搬了過去。
因為吳秀珍和朱建興兩口子去了外地旅行,朱遠庭也跟著班裏的同學去了夏令營,隻留下她一個人在家裏,吳秀珍多少有些不放心,便把朱依依托付給了薛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