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你給他準備了什麼禮物?”朱依依一邊洗碗一邊說話,“朱遠庭,我跟你說,明天我走的時候,你要是沒有給我準備禮物,你就死定了!對外人那麼親近,對你姐就恨不得裝不認識是吧,你幹脆直接認薛裴當你親哥算了,胳膊往外拐的叛徒。”

有人輕笑了聲,在安靜的環境裏顯得分外撩人。

下一秒,他走近,那股熟悉的木質香水味環繞鼻尖,朱依依才意識到身後的人是誰,猛地轉過身。

“低頭。”

薛裴低沉的聲音擦過耳邊,兩人的距離隻有不到一公分。

朱依依愣了愣,她沒有任何動作,可薛裴長得比她高得多,不等她低頭,粉白相間的小熊圍裙已經掛在她身上。

“我自己來吧。”朱依依喉嚨有些幹澀,不太自在。

“別動。”

靠近,雙手環過她腰間,薛裴低頭幫她係上圍裙的細繩,中途難免有些許肢體觸碰,朱依依更是一動都不敢動,水龍頭的水還在嘩啦啦地流著,氣壓好像越來越低。

兩人靠得如此近,薛裴甚至能看到朱依依耳後那顆小痣,藏在淩亂的碎發間,他喉結動了動。

“還沒好嗎?”

薛裴的呼吸打在她耳後,她渾身都有些顫栗。

薛裴咳嗽了聲,鬆開手。

“好了。”

氣氛太過詭異,朱依依連忙找話題:“朱遠庭呢,又跑哪去了?不是說送完禮物就過來洗碗嗎?”

“他去做功課了,我來替他。”

說著,薛裴接過朱依依手裏的碗,站到另一個洗碗池旁,他今天穿得正式,白襯衫領口敞開兩粒紐扣,隱約能看見精致的鎖骨線條。他一看就不常幹家務活,連襯衫的袖子都沒有挽起來,濺濕了不少。

“你怎麼不來替我?就知道慣著他。”

朱依依沒話找話,她發現她已經不習慣跟薛裴呆在同一個空間裏了。

薛裴又是一笑,問出的話卻有些突兀:“你和李晝怎麼樣了?”

“才聊了幾天,能怎麼樣。”朱依依用洗碗布搓著碗,“也就有空的時候聊聊,不過他人挺好的。”

“有多好?”

朱依依想了想:“講禮貌,愛幹淨,不抽煙,不酗酒——”

薛裴扯了扯嘴角,似乎是不太讚同。

“不抽煙也算優點?”

“當然算。”

“你以前沒跟我提過你不喜歡別人抽煙。”

“我也沒必要事事都告訴你。”朱依依小聲說道。

就這麼安靜了好一陣,朱依依也懶得說話,便任由氣氛沉默著。

薛裴忽然突兀地問了句:“你喜歡他?”

朱依依手裏動作一頓,想了想,搖頭:“不知道。”

以前李晝在她眼裏就隻是個普通的男同學,見麵最多就打聲招呼,除此之外,再也沒有更多的交流了,以至於直到現在,她還沒能適應從男同學到相親對象的身份轉變,但總歸是不反感的。

對她來說,李晝是個不錯的選擇,如果她這輩子一定要找個人結婚完成任務的話,李晝大概會是個好的伴侶。

就像那天李晝對她說的話“依依,我覺得我們挺合適的。”

她注意到他的用詞是“合適”,而不是“喜歡”。

對成年人來說,合適永遠比喜歡更重要。

快洗完碗的時候,朱依依忽然想到什麼,問他:“你為什麼沒有告訴阿姨你和珊雯的事?阿姨剛才還來和我打探情況,我想還是你主動和阿姨說比較好。”

薛裴抬眼望她:“我和她有什麼事?”

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