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隻爬十級台階都能累扁的小橘貓,以一己之力把天梯鬧了個人仰馬翻。
要繼續往下跳嗎?
遭逢前後夾擊,樂源心跳如擂鼓。剛要眼一閉心一橫,跑到哪裏算哪裏,就聽耳畔風聲忽止,瘮人的寒意也消失了,一個從天而落的聲音道:“妄動兵戈,收繳。”
與此同時,吹笛人抓向貓的手也被一記重重的肘擊格開。
“你要對我的貓做什麼?”說話者嗓音冰冷。樂源抬頭就看見了沐雪風,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清醒,眸底仍透出少許猩紅,卻掩蓋不住亮若寒星的眸光。他朝貓伸手,托住肋下,擱在了肩頭。
吹笛人捂著胳膊,麵露憤懣,掙紮著似乎還想起身爭論。沐雪風朝他一瞥,濃重的煞氣幾乎化為實質。
撲通,本來站起半截的吹笛人竟然再次腿一軟,跪倒在地。
沒興趣搭理他,沐雪風捎著貓往上走去。
小橘貓略帶歉意地回頭瞥了一眼。這位的確是被無辜牽累的,我也沒法子啊,兄弟。
數級石階之上,黃衣少年已經從翻倒的太師椅上挪下來。他身子歪斜地背靠椅轎,雙手扶住紅木杠,連站都站不穩。
雙腳接觸石階,就會立刻被貫穿身體的重壓所俘獲。越到天梯高處,重壓越強。他憑借自身體質根本無法支撐到這裏,才會如此難堪。
眼見沐雪風走過來,黃衣少年稍稍猶豫了一會兒,嘴唇翕動,最終沒有敢罵出口。動手則更無可能,他的法寶袖劍剛才已被收走。
他閉著嘴,看滿身煞氣的沐雪風走到麵前。
“哪來的野——”到底沒憋得住。才爆出幾個字,罵聲猝然中斷,黃衣少年轟地撞在背後太師椅上,坐倒在地,臉頰上浮起巨大腫塊。沐雪風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動手之快,誰都沒有看清。
“野?”沐雪風道,“別亂認爺爺,我沒你這個不孝孫。”
黃衣少年的眼睛裏似要噴出火來。見沐雪風再次慢悠悠地抬起手,寬大的玄色衣袖輕揚,他的身子往後縮去,眼底怒火迅速化為恐懼:“你你你你想幹什麼!天梯上嚴禁私鬥,你再動手,旁觀的道院師父定會製止,將你逐、逐出天梯!”
沐雪風冷漠地看他一眼,握住了附近人偶的一隻手腕,“哢嚓”脆響,卸了下來,然後抓著那隻人偶斷手,木質的機關拇指翻轉朝下,朝他比了個“↓”。肩頭的小橘貓,也一臉鄙夷地看著他,抬起貓爪,肉球朝下戳了戳,向他比“↓”。
“下了天梯,你斷的就不是這隻手了。”
拋下這句話,沐雪風將機關斷腕扔開,帶著貓貓揚長而去。
青玉蓮台之上,觀看到這一幕的人群陷入沉默。少頃,炸開了鍋。
“如此心性,道院裏又要多出不少熱鬧可瞧嘍。”這是幸災樂禍的高階弟子。
“倒地上的那個,是西岐城梁家的吧?聽說梁家近年來後輩凋零,果然傳言不虛,法寶和靈材都用上了還不如人,真是丟臉!”
“噓……小點聲,你難道不知吳師父與梁家有姻親?”後麵這一句是某人用傳音入密說的。
“這倆就是丹丘先生所預言的潛龍與稚子?我以為‘稚子無垢’,說的是此人心境澄如赤子,無垢無塵,不為外物所侵擾……難道竟是天性爛漫如孩童的意思?”
“潛龍在淵,然而心境有瑕,不知能走到何種地步?師姐,要不賭一賭?”
“不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