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樂源連忙縮頭。

這就是修真界的社交嗎,說話一個賽一個好聽,三句話就快打起來了。

“……哼!”對峙片刻,就見那藍衫漢子臉色白了又紅,似乎經曆了一番暗中交鋒,最後冷哼一聲,撂下狠話,“二弟若有萬一,我絕饒不了你!”

率著身後眾人,悻悻而去。

沒打起來啊。樂源衝那家夥的背影打了個嗬欠,跟在飼主腳邊回到了臥房。

沐雪風坐在蒲團上,很快重新入定,樂源又在幻想的海洋裏徜徉了一會兒,漸漸地泛起困來。

這地方沒網沒電沒夜生活,有點無聊……要不抓隻老鼠玩一玩?呸呸呸,我在想什麼。

胡思亂想了一陣子,樂源睡著了。

“轟!!”

今天注定是不安分的一天,不知過了多久,樂源被一聲巨響驚醒。貓還沒反應過來,就覺一股洶湧而來的氣浪,如巨掌將他攥在手心,肺部劇痛,呼吸不得,好像下一刻就要被碾成肉泥——在他睜圓的雙眼中,一線劍光劈裂了房梁,與漏進來的星光交混著從天而降,向他當頭斬來!

躲、躲不開!

突然間身體一輕,他被裹進了某個懷中,喘不過氣的禁錮感瞬間消散。

他被那個人攬著,從坍塌的屋舍裏飛起,沒有避開來襲的劍光,反而筆直地迎接上去。一柄闊刃的刀,橫著架住了那道劍光。沐雪風懷中抱貓,單手握著巨刀,刀身霜氣流溢,雪亮的光映入他的眼眸裏。

“死!”是沐雪風冰冷的嗓音。

縈繞刀身的寒芒,如瀑布般傾瀉!一道璀璨的星河自黑夜中升起,掩蓋了劍光,碾壓了劍光,吞沒了劍光,摧枯拉朽,向前方的身影一刀斬落!

那身影從半空栽下,重重砸穿地麵。

樂源已經看呆了。

煙塵散去,來襲者露出了真容。

這個把地麵砸出一個大坑的家夥,不是傍晚來過的藍衫大漢還能是誰?他臉色灰敗,身體幾乎裂為兩截,鮮血不住地從猙獰傷口中湧出。

“是你……是你殺了二弟!我在妖蛇洞窟裏找到他的屍身,一雙手都被刀氣斬斷,是你的……功法。”藍衫大漢斷斷續續說道,眼珠鼓突,蓄滿恨意。

沐雪風落地,走向那人。樂源窩在他懷裏,總覺得有很多道目光正注視著這一幕,左右張望卻又不見人影。

“他覬覦我的獵獲,給他一點教訓罷了。後來死在妖蛇口中,怪他自己學藝不精。”沐雪風的聲音沒有半點波瀾。他提刀的手輕輕一抬,刃尖的光點也隨之一晃,照在藍衫漢子的臉上。對方雙眼睜大,露出驚恐之色,沐雪風卻隻是偏過刀刃,在他尚且潔淨的衣袖上拭了拭,擦去潑濺在刀身上的血。

“你還不配讓我再用一刀。”沐雪風道。

樂源在他懷裏,默默看著倒在地上的家夥咽氣。

修真界的社交,就是這……插科打諢的念頭,在腦子裏浮起一半就掉線了。血水在地麵蔓延,觸目驚心。小橘貓後知後覺地開始瑟瑟發抖。救命啊,就算看過不少弱肉強食的玄幻小說,跟親眼看到鯊人現場也是兩碼事!

隔著柔軟織物渡來的溫暖,也抵消不了他的懼意。理智知道不殺對方就會被殺,理智知道剛才是自衛,但是……

沐雪風忽然猛地轉身,像是懶得再看一眼地上的屍體,同時揚聲道:“帶走,血擦幹淨,難道還要讓我來收屍?”

他好像在跟空氣說話,結果還真的有人應聲。那些人正隱匿在不遠處的陰影裏,有的僅僅觀戰,有的則是今晚的幫手。見他一刀斃命,全都不敢現身。但凡他方才露出一點頹勢,就會如禿鷲群湧撲來,將他的血肉撕咬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