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習慣了大大方方的尖子生,對這副畏畏縮縮的模樣,本能有點不喜。
“聲音大一點!”他提起嗓門。
慕之雲微微瑟縮了一下。
暴露在眾人目光之下這件事,叫她本能感到不安。
雖然她很清楚自己已經徹底安全了,姓何的一家,還有那些村裏人,大多數都進了監獄,她在窗明幾淨的校園裏,老師同學也都沒有惡意。
但她還是本能的想把自己縮起來——這是她上輩子經曆留下的陰影,一時半會根本克服不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於是,連大聲說話,也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上輩子這輩子,她從來就沒有在公眾場合,在一大堆人麵前,大聲說過話。
所以這對她來說,又是一次巨大的挑戰。
慕之雲心髒跳得很厲害,腦子也暈暈乎乎的,明明覺得黑板上的題目一眼就能做出來,可就是說不出來。
她覺得皮膚上也是寒颼颼的,邊上盡是不懷好意的目光,讓她本能隻想緊緊的蜷縮起來。
就在這時候,她冰涼的指尖,忽然被什麼熱乎乎的東西輕輕碰了一下。
慕之雲下意識的垂眼看過去,發現是那個咋咋呼呼的同桌,偷偷摸摸戳了戳自己,然後在桌麵上推過來一張小紙條。
這一點點善意,忽然就安撫住了她的不安。
台上的王老師,當然也看見了學生的小動作。
他眉頭一皺:“閆新月,把你的紙條給我收起來,幫助同學也不是你這麼幫的。”
閆新月吐吐舌頭,心虛的笑笑,但是那張小紙條,反而更推過來一點。
看到自己心儀的弟子竟然明目張膽做小動作,王老師已經拎著教鞭,虎著臉走了過來。
閆新月到底不敢在老虎的眼皮子底下搗鬼,飛快把紙條收了回去,還是悄聲說:“記住了沒,其實就套那個公式就行,挺容易的。”
新同學又對閆新月笑笑,樣子跟以前差不多,可又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一樣。
總覺得,她好像把自己真的當成朋友了呢,閆新月傻乎乎的笑,但是一對上王老虎的銅鈴眼,又乖乖把傻笑瞬間收了回去。
這麼一打岔,慕之雲終於沒有那麼緊張了。
她小小一個,站在教室裏,邊上是老師還有十來個同學。
這一切其實完全沒有她想的那麼可怕。
沒有人會衝過來打她,而單純的嘲笑,本來也丁點都傷害不了自己。
慕之雲本來就是一個異常聰明的女孩子,一旦從過往的陰影裏冒出頭,勇氣也瞬間重新充盈起來。
不就是回答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嘛。
她再一次看向黑板,輕啟嘴唇:“我知道的解題方法有三種,需要都說出來嗎?”
王老師腳步一頓。
他清楚自己愛徒的水平,其中兩種方法是肯定能想出來的,但是第三種方法,那野丫頭應該做不出來。
“你說說思路。”王老師停在這女生幾步遠的地方,靠著課桌,似笑非笑的盯著這個新學生。
王老虎在班上威望十足,主要是因為他足夠嚴厲,也足夠厲害,當然,長相也是一方麵的原因。
一般孩子被王老虎這麼似笑非笑的近距離盯著,不少連話都說不清楚,結結巴巴的,也算是他嚇唬孩子的惡趣味。
王老師覺得,以慕之雲剛才的模樣,和那些膽小的孩子表現應該也差不離。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