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死而複生。
倫納德一邊聽著顏尋的自言自語,一邊將門窗全部關好,隨後在室內翻找了一陣,將可以用的物資全部都聚集到桌麵上。
顏尋把自己團成一個球坐在已經拍幹淨碎沙的沙發上,她覺得自己的方針還沒有出錯。
畢竟現在隻是簡成洲一個蟲,要是真的兩個王女的部族對到一起,那她想要逃跑也逃不掉。
如果能夠馴服簡成洲…那麼被他汲取生命力的伴生蟲族應該就能夠回來了。
顏尋的終端和倫納德的終端全部都失靈,少女看向旁邊站著的倫納德拍拍沙發示意他還是坐下:“你大概要多久能夠恢複?”
“或許還需要一兩個小時的時間。”
倫納德本身就處於一個不穩定的狀態中,他表麵看起來沒什麼影響,但實際上長期都沒有被雌性的信息素沾染,內部並不是很穩定。
也導致了傷口的恢複速度慢一些,忍受的疼痛要更多。
顏尋:“我給你換個包紮。”
她按下製服腰間的按鈕,沒有理會倫納德似乎想要拒絕的話語,伸手將他的外套解開。
那傷口猙獰的嚇人,血肉都有些外翻,顏尋作為人類的經驗告訴她這樣的狀況應該是需要進行初步的消毒的,於是她抬眸看了倫納德一眼。
男人正背後靠在沙發上,垂眸看著她,纖長濃密的眼睫微垂,眼中那種輕微的錯愕還未消散。
平日裏遊刃有餘的男人露出了這樣的神情,就算是現在處境不是那麼好,顏尋也還是覺得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她的情緒反饋在了動作上,用碘酒消毒的動作都很輕緩。
但是傷口這樣被碘酒觸碰還是會有一些痛感,他皺起眉發出很輕的悶哼聲,低沉的嗓音格外的惑人。
空蕩蕩的房屋內隻有兩個生命,他們有著若有若無但並不明顯的連係,剛剛才經曆了一場大變故。
正是相擁取暖的好時候。
但是顏尋臉不紅心不跳,她在帝國軍校學習的時候有掌握包紮的技術,好在蟲族的身體上並未有壞死的肉,不需要更多的操作。
倫納德搭在兩側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男人抑製住了自己本能抬起腰部的動作,王女包紮的時候指尖偶爾會掃過傷口,泛起更多的癢意。
這讓他原本還很清醒的、思考著要如何才能夠保護王女的思緒有了一個斷截,就好像是被灌了幾瓶酒變得有些暈乎乎的樣子。
他以前覺得,和人類太過於親近的王女會存在不應該有的仁慈。他當然會對王女全身心的忠誠,隻是有些能力還是需要進行鍛煉——否則很難在王女的博弈中獲得勝利。
女王或許可以等待自我死亡,但是王女絕對會自己找上門來。如果殘忍和冷血能夠讓王女活的更好,那麼顯然這才是正途。
但是現在,倫納德看著王女為自己進行著包紮,她的動作溫柔,並且在此時此刻隻注視著他一個。
蟲族的占有欲緩緩而來,像是蓄能已久的海浪掀起了極大的波浪,一瞬間的恍惚令倫納德想…其餘的伴生就算是死亡好像也沒什麼。
但他迅速就將這種想法給壓了下去。
倫納德並非為了一己私欲而行動的一等蟲族,他的性格注定了他不會將自己的占有欲表現的明顯。
不過,他想,大概這就是人類所說的雙標吧。
——倫納德並不知道其實自己的每一個同伴都是這樣的想法。
王女是特殊的,沒有必要和那群庸俗的家夥變得一樣。
顏尋等待倫納德的傷口好起來,少女思考著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在這裏等死當然不行,這些食物用不了多久就會消耗至盡,還有暗生物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卷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