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簡越慌張的看了看四周,“嚴策你,這,人好多,快走啦。”

接下來的路段,嚴策把車開快了許多,不久後他們就離開了車水馬龍的蘇黎世城區,最後開到了一個城外小鎮——因特拉肯。

少女峰下,圖恩湖畔,遠處阿爾卑斯山下有紅皮火車穿過,緩緩起伏的小丘上散落分布著當地居民的房子,置身於此,好像就連時間都會放慢了倍數。

嚴策將車子停在一個中世紀建築群附近,然後牽著簡越往其中一個白牆建築走去。

他們進了一個幹淨整潔但是空無一物的舊城堡,皮鞋踩過地上的磚石發出嗒嗒的響聲,簡越不知為何心裏竄起緊張感。

他突然停下腳步,對身邊人說:“嚴策,爸媽他們就在後麵嗎。”

“是啊,怎麼了。”嚴策手心起了冷汗。

簡越蹩眉,“為什麼,我一個人也看不到,什麼聲音也沒聽到?”

“哦,出了這裏還要走一段路,怎麼了,不太舒服嗎?”嚴策摸了摸對方的額頭。

“沒有。”簡越搖了搖頭,“我好像有點緊張。”

“是太久沒見到他們了才緊張嗎?”

“應該是。”簡越歎了口氣,“嚴策你快抱我。”

嚴策立馬把人攏進懷裏,順著對方的背說了起安撫的話。

“好點了嗎。”

“嗯。”簡越還是死死抱著人,“今天結束了我們早點回家好嗎。”

“好。”嚴策眼神暼了瞥外邊,“差不多了的話,我們就進去吧。”

“也是,該讓他們等久了。”

兩人整理了一下衣冠,出了這個有些嚴肅色彩的建築物,隨即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的綠地。

但這會嚴策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短暫的接了個電話後,便和簡越說道:“大哥的朋友也要來,就在外邊,他叫我去接一下,越越先過去那邊等我好嗎?”

“可是。”簡越東張西望了一下,“在哪?什麼人都沒有啊。”

嚴策指了個地方,“看到那個風車屋沒有,越越走到那裏後右拐,就可以看到露天禮座和餐台了,如果他們人還沒到,越越就坐著等一會。”

“哦,記住了。”簡越從對方手裏拿過捧花,“那嚴策快去吧,我先過去等你。”

“我很快就過去,越越不要走丟了。”嚴策親了對方一口後,就轉身往回跑了。

簡越絲毫沒有多想,順著嚴策說的走去,很快他就看到了慶生宴的露天場地。

不過真是一個人都沒有。

幾張長方形鋪著米白色餐布的桌子整齊劃一的擺放在草地上,一條三米寬百米長的紅毯兩側擺了一路的花,成排的白色禮席位四周都也係著花,白粉相間氫氣球隨處可見,紅毯的盡頭是一個白漆木板搭成的舞台,舞台上竟然還有一個投影幕布……

簡越一時半會有點看迷眼了,自言自語道:“大哥真闊氣,生日宴跟結婚一樣。”

他左顧右盼了一會兒,絲毫沒見著有人要來的節奏,隻能隨便挑了個席位坐下,靜靜等待其他人的到來。

百般無聊之際,舞台上的幕布突然亮了,還跳出了畫麵。

羊湖的碧藍、莫高窟的神秘、鹽湖的空靈、悉尼的鑽石灣、密歇根湖的遊魚、慕尼黑的瑪利亞廣場……

幀幀畫麵從幕布上跳過,直到畫麵裏多了兩個人的身影,簡越才回心一震,這不是他和嚴策這一年來的所行足跡嗎?

他緩緩起了身,手裏緊攥著捧花走到紅毯中央,他似乎已經明白了一切,但此時此刻他隻想專注於把幕布上的幻燈片看完。

從第一張在千戶藏寨的照片到最後一張在林登霍夫公園的照片,整個幻燈片時長將近八分鍾。

這八分鍾裏,他既激動又從容,時間是有概念的東西,它可能隻是一張照片,也可能是曬黑的膚色,也可能是心和心不斷靠近

的距離。

幕布上定格的最後一張照片是前天拍的,背景是林登霍夫公園的觀景台,嚴策手裏提一袋蔬菜水果,而簡越抱著一束鵝黃色的鬱金香,他們並坐在長椅上對著鏡頭微笑。

簡越慢慢緩過了神,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捧花,然後轉過了身,一眼就看見了幾米開外的嚴策。

四目相接,嚴策笑了笑,朝對方揮了揮手。

簡越也笑了出來,舉著捧花也朝對方揮了揮手。

嚴策走了兩步,隨即跑了過去,簡越也朝他撲過來,兩人迎麵直對上時,簡越猝不及防的就捧住對方的臉,含情而吻了起來。